因为颜色的关系,它显得更加丑陋。
这只虫子是死的,浑身僵硬,没有任何动静。
马一岙眯眼,仔细打量着,许久之后,他缓缓说道:“这东西很少见啊,不过我以前水木图书馆里面的一本典藏古籍里面有瞧过,它的外观符合那里面所有的相关描述——这东西在古代,被叫做尸语虫,被人喂养训练之后,能够寄生在尸体的咽喉部位,让尸体还未腐烂的声带发出共振,从而让死人说话。”
啊?
听到马一岙的话语,众人皆是惊讶,说世间还有这般神奇的东西?怕不是说笑哦。
马一岙却不管这些冷言冷语,而是眯眼打量了好一会儿,又递给了小狗,小狗不嫌污秽,将那玩意给接了过去,还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侧头,仿佛在思量什么。
马一岙继续说道:“我是学生物出身的,绝对专业,诸位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到时候可以提供文本佐证。而古籍之中,还提到一个点,那就是这虫子本身是不会说话的,即便是在死人喉咙之中,也是如此,所以如果想要让它起作用的话,饲养这虫子的人,也必须在附近,通过某种频率的共鸣,让它实现尸语。”
我问道:“附近,是多远?”
马一岙说道:“三丈,最多五丈。”
我眉头一挑,露出了笑容来,说也就是说,那个筹划尸体开口的人,其实就在我们这些人中间。
马一岙点头,环视众人,说对,就在我们这些人中间。
我又说道:“什么人,能够在尸体的身体里提前种下这尸语虫呢?各位,这具尸体,最早是谁发现的?”
那个叫做赵神婆的中年妇人举手,说是我,不过当时还有金天观的仙明真人,还有其他的人,都在场啊,只不过是前后脚的事情,而且有人可以跟我作证,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这尸体——检查尸体的人,可是仙明真人,和你旁边这个胖小弟。
我又问:“后面又有谁接触过尸体?”
陆续有人举手,有同行,有警察,至于乡民,则个个都嫌这玩意晦气,躲都躲不及,哪里敢摸这个?
我拍手,说那么现在的人员范围,就缩小很多了,不是么?
那司马老二一脸怒意,说你这么讲,是在怀疑我们咯?
旁边的沙通海劝解道:“别这么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会有人冤枉你的。”
我也笑了,说对,我想说,还有一个人也有机会放入。
马一岙点头,说对,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诈尸了?
尽管旁边围着一圈行内人士,但是乍一瞧见这阵势,大家都有些慌,就算是我,也给那张泡得发白的脸给吓到,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却见那尸体睁开了一双无神的眼,发出了古怪的声音之后,又开口,说了一句话:“尔等鼠辈,惹怒水神,胆敢再挖水库者,有如此人,死!“
说罢,那尸体的脑袋突然就像一颗脆西瓜一样,直接炸裂开来。
砰的一声,白色的脑浆红色的血,洒落一地,那碎裂的头骨还扎伤了好几人,满地乱滚,惨叫连连。
有乡民瞧见这个,慌忙跪倒在地,惊恐地拜着,大声喊道:“上仙息怒,上仙息怒。”
他们吓得浑身直哆嗦,而旁边的警察也是脸色惨白——他们当警察的,年轻一些的还好,年长一些的,哪个没见过死人,但像此时此刻这般血腥恶心的场面,却还真的是难得一见,此刻闻着那股味儿,不少人直接就吐了出来。
场中乱成一团,有人在跪地祷告,祈求“神灵”原谅,有人在四处打量,害怕周围有什么动静,还有少数人在边儿上冷眼旁观着,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世上有鬼么?
即便是进入到了这个行当里面来,我也不能确定这一点,毕竟故事听得多,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瞧见过鬼。
所以刚才死人开口的事件,未必是鬼魂在捣乱,很有可能是一场精心的设计。
至于是为什么,我想可能跟那个“挖水库”有关。
如此慌乱一阵,有人问当地乡民,说你们这儿要挖水库么?
那村民给吓坏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说道:“对,对,水库东边有一片水区的淤泥太多了,有人提议将淤泥清出来肥田,然后规划那一片来养鱼——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死的这五个人,都是这个规划的支持者,开春的时候还去挖过泥。难道,他们这是触怒了水神,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的?”
他这么一说,一众乡民就都吓得直哆嗦,有一个胡子有些花白的老头说道:“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不挖了。”
众人纷纷点头,说对啊,不挖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先前与沙通海吵架的那个神婆突然说道:“不对,不对,你们别自欺欺人了,事情不是这样子的,一定是那淤泥之中,有什么东西,有人想要阻止清理,所以才会弄出这么多幺蛾子来的。”
另一个披着麻衣的中年人也说道:“对,说不定下面有什么妖怪的巢穴呢,所以才会这样,如果想要真正彻底的解决这件事情,还是得挖,不能让那个家伙得逞。”
两人一言一语,说得乡民和警察都一愣一愣的,然而那花白胡子的老头却呵斥道:“死人都开口了,你们还在这里执意彻查,这是想让我们乡的人死绝么?”
那神婆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说嗨,你这怎么说话的呢?我们这也不是为了你们好么?
花白胡子老头说谁知道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啊,是不是这件事情了结了,你们就没有钱赚了,所以才誓不罢休的?你们都是外乡的,让我们这儿的沙大师来说。
他看向了沙通海,而沙通海仿佛有些走神,叫了两声,方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