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从随身的腰包之中,掏出了一个碧绿色的小葫芦瓷瓶来,打开瓶塞之后,倒出了一颗墨绿色的丹丸来。
为了避免我误会,他将其倒在左手手心之上,先示意我打量一下。
他这般的讲究赢得了我的好感,我点头,说喂吧,那邹国栋方才将这带着薄荷与陈皮香气的药丸捏着,随后又撬开了马一岙的嘴巴,让其吞服而下。
我看着他弄完,然后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邹国栋说十五个,有八个是西禅寺的法师,还有几个,则是本地的名家,刚才带队追进林子里面的那个人,是我师弟张琦——我们本来在榕城参加一个玄真门前辈的寿宴,临时接到天机处的请求,就赶过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真诚地说道:“谢谢。”
邹国栋说客气了,我们这儿只是先锋,有关部门也会陆续赶到的,只不过以我们此刻的力量,恐怕是捉不到太多黄泉引狂徒了……
我想起一事儿来,说我只说在涌泉寺附近,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邹国栋说道:“我们在外面碰到了秦梨落秦小姐,是她告诉我们你在这儿的,得亏是她帮忙指了路,要不然我们未必能够及时赶到……”
啊?
我愣了一下,左右打量,说唉,她人呢?
邹国栋说道:“哎,对啊,她跟我们一起过来的啊,怎么人不见了?许是去追人了吧?”
我听到他这般说,心中依旧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比起去追那帮极度危险的黄泉引凶徒,朱雀更应该赶过来与我们相见才对,毕竟刚才的凶险我是亲身经历过的,稍微有点儿差池,我们估计就要阴阳两隔了,朱雀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她怎么可能不过来确定一下我们的安危就离开呢?
不过即便如此,我因为太过于疲惫,也没有办法去找寻,只有选择相信他的说法。
邹国栋叫来两人,守住我们,随后则搜查去了,而没过多久,有十几辆汽车行驶而来,有警车,也有白色车牌的汽车,随后还有全副武装的武警赶到,而这个时候,马一岙也悠悠醒来,瞧见周遭这热闹的场面,问道:“有关部门的人来了?”
我点头,说总算是到了。
马一岙想爬起来,结果手一撑,人却软了下来,我赶忙将他扶住,说没事儿吧?
马一岙苦笑,说没想到这法子如此霸道,要不是我的体质恢复,只怕要精血竭尽而亡了。
我想起他刚才以一敌“百”的威势,忍不住赞叹道:“你刚才请来的,可是吕洞宾吕祖?简直是太厉害了,只一剑,那嚣张跋扈的福祥贝勒就完全没有脾气了,随后你还追着那帮人砍,简直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吊炸天啊!”
马一岙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疼痛至极的样子,好一会儿方才缓解一些,问道:“福祥贝勒死了?”
我点头,说死了。
刚才黄泉引一哄而散,留下的那具尸体,却正是黄泉引临时的指挥者福祥贝勒。
马一岙,或者说刚才附身其上的吕祖,受限于马一岙的身体,即便是实力大增,也不能横扫一切,所以才会枪打出头鸟,将目标集中一人,而受到这样的针对,福祥贝勒就算是有滔天本事,终究还是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马一岙又问:“其他人呢?”
我说逃的逃,散的散,我刚才也有些脱力了,所以没有来得及追。
马一岙点头,说穷寇莫追,再说刚才你给我争取时间,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咱们这一次,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我说只是……我刚才瞧见肥花了。
“什么?”
听到我的话语,马一岙十分惊讶,问我道:“肥花,在哪里?”
我说你没有看到么?她刚才跟长戟妖姬站在一块儿的……
我将潜入此处时遇到肥花的事情跟马一岙一一说来,听我说完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是说,肥花她现在是长戟妖姬的御用厨娘?而且看样子长戟妖姬还很重视她的样子?”
我点头,说对。
马一岙问道:“长戟妖姬知道肥花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么?”
我摇头,说不确定,而且看上去肥花好像跟王虎一样,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听着我说的话,马一岙痛苦地抱住了头,很难过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有站在旁边陪着,好一会儿,马一岙方才从那情绪之中挣脱出来,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命啊。”
我瞧见他想开了一些,又与他聊起了其他的事情来,简单聊过之后,我问他,说你请神上身的时候,人是清醒的么?
马一岙点头,说对,是清醒的,只不过并不能掌控身体,就好像……好像看电影一样。
我问:“有收获?”
马一岙说对,收获不小。
两人聊了一会儿,这时邹国栋走了过来,与我们说道:“楼里有地道,跑了许多人,我们逮到了一些,只不过都是些小角色,有人甚至连黄泉引是什么,都不知道……”
马一岙问道:“长戟妖姬抓到没?”
邹国栋摇头,说没有。
他跟我们分享了一些消息,而这个时候救护车过来了,有人过来招呼我和马一岙上车,毕竟从外观上看,我们两个的状况都有些吓人。
我们并不介意被人救护,只不过朱雀一直没有消息,很是让我们担心。
而这个时候,有一个有些稚嫩的青皮和尚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喊道:“请问谁是侯漠居士?”
我举手,说我是。
那和尚朝着我施了一礼,然后对我说道:“有一位女施主,让我给你带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