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
这个道理,放到哪儿都一样,所以福祥贝勒可以怼资历远不如他、但地位高于自己的长戟妖姬,却不能对自己兄弟太过于严厉,毕竟这几人是自己发号施令的基础,如果都得罪了,只怕他手中有着黄泉令,都没有办法顺利地掌握指挥权。
毕竟他刚才之所以能够逼迫长戟妖姬退出,除了手中的黄泉令之外,还因为四大贝勒之中的另外三人,都是支持自己的。
他不能自己打脸。
所以福祥贝勒同意了大饼子脸,也就是福临贝勒的请求,只不过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速战速决。
事实上,一边是大妖巅峰,不知道遇见过多少的大阵仗,手中有过多少的性命的黄泉引内廷高手,一等一的强者,而另外一边,则是初出茅庐、甚至都还没有完全觉醒的小妖——这样的对比,无论从什么角度,都不可能构成对等式。
即便是知道那硕根总管那老头子是落败于我手中的,但出于主子的骄傲,他们还是选择性地忽略了。
那只不过是意外,而这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泥鳅终究是翻不出大浪。
那行吧,开始吧。
大饼子脸也不废话,手中的点钢枪朝着我如探穴毒蛇,陡然游来,没有一点儿温情脉脉的状态,也并不因为我是晚辈,而谦让几分。
很显然,这位叫做福临的贝勒爷虽然被我的激将法惹上,但人家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时间宝贵的道理。
人家之所以会“上当”,并不是瞧不出我的小心思,而是觉得自己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将我给赶紧摆平。
就是这么自信。
铛!
长枪前扎,与金箍棒重重撞在了一起,上面传来了一股回旋不休的力量,将我双臂都给震得浑身酸麻难挡,让我知晓,对方真正使出浑身解数的时候,两人的水平,终究还是相差有些大。
我不由得怀念起了当初在禺疆秘境里,吞服了那蛇蛟精元时,无视于一切的巅峰状态。
那个时候,我从来都不用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恐惧,因为我有着足够的底子,与人对敌,用不着担心被别人一力降十会,将我给镇压。
不过那蛇蛟精元早已消耗完毕,成为了往事。
好在它将我的经脉给扩展许多,随后我度过第三节关口的时候,修为又增强许多,整个人的实力,也提升了不少。
要不然,按照以前的我,说不定一个照面,就要给人直接撂倒了去。
咬牙,坚持。
我为了避免马一岙被殃及池鱼,主动向前一跃,紧接着九路翻云棒法就施展了出来,此法精妙,不像是江湖寻常套路,反而类似于战阵厮杀,是那用人命历练出来的手段,而经过南华前辈的提炼和感悟,演化成了近乎于“道”的真义,此时此刻,我将其施展出来,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符合里面的种种心境,自我救赎一样。
铛、铛、铛……
一瞬间,我与福临贝勒交击而过,那枪棒之间的交锋也格外凌厉,铮然之声响起,激烈地如同打铁铺子,我一边试探着敌人的强悍之处,一边将自己的修为逐渐提升。
而随后,我时不时又掺杂着使出了武曲破天枪的手段来,风格陡变。
一开始的时候,那福临贝勒表现得十分强势,咄咄逼人,每一下都仿佛要将这一场比斗给结束了去,然而我却稳扎稳打,凭借着扎实的基础,以及九路翻云棒法,将那难以抵御的攻势给应承下来,而随后,我还努力通过九路翻云棒法的精妙与奥义,将场面给稳定下来。
这九路翻云棒法,当真是精妙绝伦,即便是我与福临贝勒之间的实力相差甚远,都能够凭借着它来弥补,使得那胜利的天平,并没有一瞬间就朝着他那边偏移过去。
而正是因为这等惊艳的手段,让福临贝勒渐渐就生出了好奇之心来,好几次的危机,被我用九路翻云的手段化解之后,他开始收敛了汹涌如潮的恐怖力量来,更偏向于快攻快打,想要凭借着手中的枪法,来与我交手。
事实上,他这样做,有两种可能,其一是一昧的狂攻猛击,即便是以他此刻的修为,也有些吃不消。
其二则是惜才,又或者说对我的这九路翻云棒法感兴趣。
这事儿就如同那学剑的人,瞧见独孤九剑一样,心中难免会痒痒,想要一窥全貌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面前这人就要死了,何不在他死之前,瞧一瞧这旷世手段的全部呢?
枪、棒,不分家。
正是如此,使得我不得不掺杂一些武曲破天枪的手段,让福临贝勒产生出更多的疑惑来,从而手脚会放慢一些,不至于将战斗迅速结束。
毕竟,我从始至终,最初的想法一直都是给马一岙拖延时间,争取那五分钟,就是最后的胜利。
要不然,即便是我打了鸡血,大发神威,将这位大饼子脸的福临贝勒撂翻了,我们想要逃脱出去的可能,也是少之又少,几乎不存在的。
我有心拖时间,这事儿如同福临贝勒这样的人物,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优势很大,料定我翻不出什么浪花,所以才会有一定的容忍度。
两人就这般交手着,又过了两分钟,我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了,就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了我的身上,让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之中,别说战胜对方,就算是保持足够的安全,都显得无比困难,我即便是实力提升了一个档次,又有九路翻云这样的手段防身,但对于福临贝勒这种老牌高手而言,终究还是太过于稚嫩了。
渐渐的,我的身上就已经出现了一些伤痕,尽管这些伤痕不大,每一次在至关重要的时候,都被我避开,但随着时间的累积,我开始落入下风。
而高手交击,一旦陷入下风,是很难翻盘的,对方的优势一点一滴地累积,而我则手忙脚乱,每一下的抗击,都变得无比复杂和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