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岙伸出了手,示意大家都停下脚步来。
我们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那抽水机房不算大,估计十来个平方大小。
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朝着那抽水机房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我们停在了一个安全距离,然后听到了那小房间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吵架的是一男一女,女人的声音我们是认识的,正是消失不见的刘喜梅,至于那男的,我们并没有听过。
稍微再走近一些,从那机房破烂的窗户里,能够瞧见两人的侧脸。
这两人的争吵,自然是围绕着昨天发生的中毒一事,而从他们谈话的内容来看,那个家伙,正是刘喜梅背后的筹划者。
马一岙从怀里摸出了一根录音笔来,打开之后,试了一下,发现距离有一些远。
而我这个时候,却发现旁边的卢本才身子有些僵硬。
我推了他一把,卢本才有些慌张,差点儿就跌倒在了的地上去,我瞧出了不对劲来,盯着他,问道:“怎么回事?”
卢本才瞧见我脸色不太好,怕我误会,赶忙说道:“那人,我认识。”
啊?
我说你认识,他是谁?
卢本才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算起来,他应该是我的师兄——我师父以前教过他一些本事,不过后来他这人好勇斗狠,爱与人滋生事端,后来更是走上了黑道,我师父就跟他断绝了关系,逐出师门,那人不服,来跟我师父闹过几次,每一次都给打走,然后就好几年没有再见到了……”
马一岙说道:“叫什么名字?”
卢本才说:“卢波。”
我看向了他,卢本才赶忙解释:“我们村卢姓很多,他跟我同一个太爷爷,算起来是我堂哥。”
事情仿佛已经接近真相了,我看向了马一岙,他点了点头,然后举起手来,握紧了拳头。
我不再犹豫,朝着七八米之外的废弃抽水机房猛然冲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人也反应了过来,反手一抓,却是朝着我兜头撒来一大蓬的黑砂。
那黑砂一出,立刻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烈焰,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瞧见,不惊反喜,忍不住笑了。
玩火?
我算是你爷爷。
我赶忙问道:“怎么回事啊,他一个修行者,怎么连个普通人都看不住?”
马一岙说他估计是没什么江湖经验,一不小心就走了眼,这个很正常,毕竟谭师傅只是教他本事,却没有教他江湖闯荡的经验,这事儿怪不得他,走吧,我们先过去。
我不敢怠慢,喊了朱雀,三人匆匆赶到了烂鼻张家旁边,卢本才瞧见我们,迎了上来,一脸懊恼和悔恨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马一岙安慰他,说先别着急,到底怎么回事?
卢本才说道:“我蹲了大半宿,眼睛都不眨地在这儿看着,结果半夜的时候有人过来巡逻,我找了个角落躲起来,不让人瞧见,免得解释不清楚,没曾想我这边藏起来不久,就感觉眼皮子异常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就睡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才感觉不太对劲,赶忙进院子里去盘查,发现屋子里就两个人,一个烂鼻张,一个他儿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刘喜梅也不见了。”
我一听,就感觉不对:“你是说你的眼皮子异常沉重?也就是说,你的沉睡,并非是出于个人的主观意愿?”
卢本才点头,说当然,我为了夜里守着,白天是睡了觉的,怎么可能眼皮子一耷拉就睡过去了?
马一岙说道:“人已经确定不见了么?”
卢本才说对。
目标消失,马一岙并没有太过于惊慌,而是想了想,说道:“那行,就去问问烂鼻张,说不定就会有答案。”
卢本才有些犹豫,说这样子恐怕不太好吧?
马一岙却笑了,说开赌场捞偏门,这样的家伙已经算是半个江湖人了,对于这种人,用不着客气,也用不着守什么规矩,因为他们心里有鬼,不可能将这些事情摊到桌面上来,找公家处理的。
说罢,他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那大铁门里面锁着的,不过这个却难不倒马一岙,他摸了一根发卡,捅了捅,就把门给弄开了,随后又故技重施,进了屋子里,带着我们鱼贯而入,直奔烂鼻张房间。
过客厅的时候,因为太黑,卢本才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弄出了点儿动静来,却是把烂鼻张给惊醒了。
那家伙不愧是开赌场的,警惕性就是高,等我们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已经摸到了窗子边,准备跳窗逃跑了。
不过有我们在,哪里能够让他跑开,很快,我们就将他给治服了,把人给死死按在了床上。
马一岙按住了烂鼻张,然后说道:“你动静小一点啊,别吵到孩子。”
烂鼻张给擒住双手,脑袋抵在床上,挣脱不得,只有问道:“你们是什么路子啊?”
马一岙笑了,说你觉得我们是什么路子?
烂鼻张犹豫了一下,说公门?不对啊,要是公门的话,这个时候手铐早上了;过路好汉,黑吃黑?哥哥,我这儿真的没有什么钱,就那点儿流水,都不够手下弟兄塞牙缝的呢——您要杀要剐,给个准信,您放心,我烂鼻张也是场面上的人物,识数靠谱,懂规矩的,您有事说事,别跟我这一小人物计较……
嘿,他倒是挺光棍儿的。
马一岙瞧见他这么识相,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说罢,刘喜梅人呢?”
听到这话儿,烂鼻张顿时就急了,说原来是那骚娘们儿惹的祸,我就说嘛,我平日里小心翼翼的,也没有得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