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一退,那鱼背之上的黏液是如此的滑,使得他没有能够站稳,直接就摔了下来。
我先前慢了一步,造成如此局面,心中早已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此刻也是全神戒备,瞧见变故出现的一瞬间,我就出动了。
我这边快,霍二郎和唐道却也不满,三方陡然前冲,却是手持熔岩棒的我更快一分。
当下我也是将那熔岩棒猛然前递,重重砸在了胡车的右手之上。
那家伙受痛,下意识地往回收缩,而我也终于找到机会,一把就将昏迷过去的朱雀给拽到了怀里,随后往后撤退。
唐道则上前来,护在我的身前,拦在了我与胡车之间,掩护着我。
而霍二郎则将目标,锁定到了胡车左手之上的血珠子。
那是禺疆的妖元。
即便是禺疆化尸,成为了黑毛僵尸,那妖元受到了污染,含有许多尸毒,但对于修行者来说,也还是一等一的天材地宝。
正是因为霍二郎的出手,使得胡车在保朱雀,还是保禺疆妖元中做出了选择,所以他没有跟我缠斗,而是揽住了禺疆妖元,猛然一掌,将霍二郎给逼退开去。
霍二郎一击不成,往后退开,而另外一边,红着眼睛的白七郎,与那位妖府的中年首领则联袂而至。
别看两人在禺疆面前瑟瑟发抖,不敢多言,但实际上他们还是非常厉害的。
不但如此,而且他们对于禺疆的态度,也是崇拜多于恐惧。
毕竟他们是守陵人。
所以白七郎和那中年首领对于胡车是恨意浓烈的,尽管将禺疆打落下来的人是朱雀,但是将其最后致命的,却是将禺疆的妖元夺去的胡车。
一瞬间,四人交手,尤为激烈,而我则将朱雀扶着,脱离战场二十几米远,随后将她放平在地,将妖气输入她的体内。
几秒钟之后,朱雀悠悠醒了过来,瞧见我,问道:“那老咸鱼呢?”
我指着不远处,说死了。
朱雀松了一口气,随后想起来,说那家伙的颅内有妖元,快去挖出来。
我苦笑着说道:“哪里轮得到我?”
朱雀听到,在我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朝着场中瞧去,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边的战况已经变得白热化,胡车奇兵陡出,祭出有些暗淡无光的霸下妖元,将那中年首领给打成重伤,却在霍二郎和白七郎的围攻下,顾此失彼,身形有些踉跄。
不过那家伙倒是真的强,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咬着牙,再一次甩出那霸下妖元,将白七郎给击翻了去。
不过这一回的力道轻缓了许多,白七郎翻倒之后,居然还能勉强爬起来。
朱雀瞧见,对我说道:“你快去,别让那家伙得逞!”
我有些不放心,她直接推了我一把,说快啊,我没事的。
我不再犹豫,提棒而上,而这个时候,突然间那地板上伸出了一双手来,将正在与霍二郎拼斗的胡车给抱住。
随后西门越露出了半个身子来,冲着霍二郎喊道:“少爷,快!”
这样的变化,让人莫名惊讶。
当朱雀的右手毫无阻碍地伸进了那恐怖的禺疆身体里时,形势陡然转变,原本不可一世、气焰滔天的禺疆僵尸,直接开始发生了变化,身体开始迅速膨胀起来。
它化作了一头身长五六丈的巨大凶鱼,随后从半空之上坠落了下来。
朱雀也随之往下坠落。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豁然开朗,终于想明白了朱雀的谋算。
她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了那禺疆会跟着她一起腾身于半空,只不过那家伙已经化身为僵尸,就算是能够御空,灵活性恐怕还是欠缺一些。
而这个时候,恐怕也是禺疆最为脆弱的时候。
朱雀则以自身为引,将自己置于绝境之后,陡然反击,终于是完成了一波反杀。
秀,陈独秀的秀。
朱雀的表现让我为之惊讶,她不但见识和经历都厉害,就连与人拼斗的手段,都如此高明,已经脱离了全凭蛮力的阶段。
她在用脑子来杀敌。
我心中满是敬佩,然而随后,我瞧见朱雀也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往下陡然坠落下来的时候,方才明白,将那禺疆直接打回原形的朱雀,并非是轻轻松松。
我猛然狂奔,朝着朱雀和那条大鱼落下来的方向跑去。
然而没有等我赶到,又有一个身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抵达了那落点处去。
胡车。
这个家伙与人交手的时候,人影无踪,而攫取胜利果实的时候,他却从来都没有迟到,表现出了对形势的强悍把控力来。
我瞧见胡车的身影,整个人紧张无比,发足狂奔,拼了老命的冲过去。
砰!
那大鱼终于砸落在地,我们脚下的大地传来巨大的震动,紧接着那条大鱼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尾巴使劲儿地拍打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来。
我瞧见胡车已经跃到了上面去,奋力冲前,然而当我抵达的时候,却瞧见站在大鱼背脊上的胡车,他一手擒住昏迷过去的朱雀,而另外一只手,则抓着一个满是黑蓝色气息、拳头大的血珠子。
那玩意,并非是霸下妖元,看上去深沉无比,充满了诡异的光芒。
而在他脚下的那条大鱼,除了肌肉反射一样地拍打了两下地面之外,再无动静。
这……
瞧见这一幕,我的心中无比的懊恼,不过已经来不及将这情绪沉淀,陡然一跃,扬起手中的熔岩棒,朝着那家伙砸了过去。
那家伙毫不在乎,冲着我大声吼道:“你敢上前,我直接掐死她,你信不信?”
胡车有恃无恐,我的身子有些僵硬,双手紧紧捏着熔岩棒,终究没有敢上前。
而胡车镇住了我之后,转头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冷冷说道:“你也别乱来。”
那是霍二郎,他本来想要抄个后路,陡然突袭,却没有想到胡车那家伙当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并没有让霍二郎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