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跳,几乎就要转身逃离,但下一秒,我却将自己心头升起的巨大恐惧给按捺住了。
因为我并不是一个人。
我的身边,还有朱雀。
如果我逃开了,那朱雀该怎么办呢?
这般想着,我咬着牙,将自己心头的恐惧给控制住,然后大声怒吼着,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将熔岩棒给点燃,整根棒子都化作流质一样的模样来,充满了极大的震慑力。
但这个对于禺疆僵尸来说,显然是没有什么鸟用的。
它在目光锁定住了我们之后,下一秒,人就已经冲到了十几米外。
吼……
那家伙张开了嘴巴,露出白森森的尖锐牙齿。
我刚才在远处,瞧见那家伙大展神威,那些修为高深的妖府高手,在他面前几乎如同那小孩子一样,一触即溃,有的甚至给一招击杀,场面着实让人惊骇。
而以白七郎这样的修为和手段,都不敢有任何的念头,直接跪倒在地,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未知,就能够知晓,这玩意到底有多强了。
如果可以,让我也跪倒在地,我也是愿意的。
但这显然是不行的,那家伙就算是失去了大部分神志,但残存的魂魄还是能够让它分辨出敌友。
更何况,我的熔岩棒一亮出来,它应该也就知晓了,火烧秘境的人,到底是谁。
所以它是绝对不会饶过我的。
与其跪着死,不如站着死。
虽然同样是死,但我至少不会后悔。
铛!
说时迟那时快,我与那禺疆僵尸已经交上了手,那炙热无比的熔岩棒配合着九路翻云的先锋手,直接砸到了那家伙的跟前。
那家伙毫不在乎,挥拳来挡,熔岩棒与之交击,发出金铁一般的金属响声来。
好硬。
这家伙的身体有如钢铁一般,砸上去就好像砸在一堵厚实的城墙上,不但没有给对方什么伤害,反而将我的双臂给震得发酸。
不过在这个时候,我已经退无可退了,当下也是发了狠,怒声吼着,然后将身体里的烛阴之火陡然点燃。
那是一个对自己人都下狠手的家伙,无比凶悍。
我不敢托大。
我直接将自己的状态给攀升至了巅峰,没有敢掉以轻心,也没有任何的退却之意,高举手中的熔岩棒,将九路翻云法、武曲破天枪以及种种手段在脑子里凝聚,然后朝着前方杀去。
就算是是死,我的气势也不能弱。
不能弱!
铛、铛、铛……
一阵激斗,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困难,就仿佛海啸迎面,山峦倾塌那般。
即便是拥有着九路翻云棒法这样的强力手段,以及刚刚吸收到体内的蛇蛟之力,但是在禺疆僵尸的跟前,都还是如同蹒跚学步的小孩一样,艰难地气都喘不过来。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能与禺疆僵尸拼斗了十来个回合。
而这个,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事实上,那个时候的我,浑身气血翻腾,经脉混乱,身体发僵,双臂麻木,口鼻之中,都有鲜血渗出。
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抗不下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朱雀在不远处高声叫了一声:“老咸鱼!”
她叫得响亮,随后有从她的体内,有朱红色的气息洋溢出来,毫不掩饰。
咚!
大概是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息,原本举拳,朝着我脑袋砸来的禺疆僵尸停住了脚步,缓缓扭过了头去。
我奋起最巅峰的力量,朝着那家伙的腰间猛然砸去。
又一次击中对方,那家伙一个踉跄,发出了恐怖的咆哮声,而我则被巨大的反震力,给震得飞了起来,落到了不远处的废墟之中去。
我原本以为那家伙会朝着我杀过来,但它却并没有。
它开始转身,朝着朱雀冲了过去。
朱雀的真身被噬心魔带走,意识落在妖元之上,附身在了秦梨落的身体里,虽然那妖元打散,使得朱雀(秦梨落)的潜力大增,能够迅速成长起来,但修为毕竟还是秦梨落以前的基础,算不得太强,所以也没有与它对敌的想法。
她只不过是想要吸引那恐怖僵尸的注意力而已。
所以在瞧见成功吸引住了禺疆的仇恨之后,她转身就逃,朝着远处的火海跑了过去。
然而她的速度,比起禺疆来,着实是差了太多。
所以朱雀还没有跑出十米远,那家伙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朱雀的身后,伸出了锋利的爪子来,想要抓住朱雀。
大概是感受到了身后劲风的威胁,朱雀没有选择继续逃,而是腾起了身子来。
她跳到了那家伙的手上,然后一个翻身,落到了禺疆的身后去。
那个长着食人鲳脑袋一般的家伙,在感受到了朱雀的气息,张口就朝着上方咬去,差点儿就将朱雀的右腿咬下撕裂。
好在朱雀身体的协调性十分不错,即便是人在空中,也能够收腿,避开这一下。
随后朱雀不去跟那家伙比拼速度,而是凭借着灵巧的身法,就在禺疆的身周游绕着。
那家伙几次伸手,都没有能够抓到朱雀,气得嗷嗷大叫。
禺疆在成为了僵尸之后,声带本来就已经蜕化,发不出尖锐的叫声,只有那低沉的“嗡嗡”声响,但是力量恐怖,将整个地面都震得一阵抖动。
我瞧见朱雀涉险,岌岌可危,当下也是顾不得别的,箭步冲了上去。
而这个时候,从另外的方向,又冲来一人。
那人却是之前在这儿等待,准备埋伏胡车的霍二郎,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追击胡车,而是在此刻,瞧见我们这儿危险,就义无反顾地冲将上来。
他一出现,西门越就不得不硬着头皮也跟了上来。
至于那妖府的中年首领,以及白七郎,则没有上前来帮忙,而是在搀扶旁边那些未死的同伴,看看还有没有救治的可能。
四人迎战禺疆。
但即便如此,在那恐怖的千年僵尸面前,我们的努力不过是徒劳而已。
这一点,在冲出去的那一刻,我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事实上,像我这样的江湖新丁都清楚明白,霍二郎和西门越,也绝对是清楚的。
但我们却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目的,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