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朱雀的失望

白七郎作为龙宫使者,一身的本事,天生骄傲,对上胡车,他毫不畏惧,将胡车的那根金丝楠木棍往身后一扔,双手一招,却是摸出了一把蓝色的长枪来。

那长枪看上去仿佛某种晶莹剔透的水晶材质,而尖端的一点寒芒,让人莫名恐惧。

这玩意,显然就是禺疆秘境的秘宝。

一枪在手,白七郎枪出如龙,朝着胡车扎了过去。

胡车毫无畏惧,将手往前一声,那根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儿去的金丝楠木棍,居然又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来。

枪棒交击,两人斗成一团。

我瞧见现场一片混乱,无人注意到我,于是朝着退到一边的朱雀跑了过去。

那条巨大蛇蛟翻腾起来,周遭一片混乱,受到波及的范围巨大,朱雀一直往后退,我很快就来到了她的跟前,开口喊道:“朱雀。”

朱雀抬头,瞧见我,很是意外,惊讶地喊道:“侯漠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来不及解释了,他怎么样?

我指的,是霍二郎。

被朱雀搀扶着的霍二郎瞧见我,也是很惊讶,不过他倒是个沉稳的性子,也没有多问,而是及时表明自己的状况:“我还行,就是刚才给那家伙的妖丹给刮到一下,震伤经脉而已,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我说那好,我们撤吧。

我焦急地想要带两人逃离,然而朱雀却为之错愕,打量了我一会儿,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居然说逃?”

我瞧见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有些不理解,说对啊,这帮人狗咬狗,我们何必理会?

朱雀盯着我,说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我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朱雀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的大圣哥哥,可不会这样。

瞧见她在这上面较真,我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与此同时,心里面不由得升腾起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意,说道:“对呀,他是齐天大圣,一身的本事,这天下之大,去哪儿都可以,无人胆敢惹他;而我不同,我只不过是一个为求生存而四处奔波的小杂鱼,这世间比我强大的人,太多太多,我若不谨慎小心,只怕坟头草,都长两尺高了……”

朱雀也不与我辩论,将霍二郎往我这边一推,然后回身,朝着不远处的混乱之地走去。

我接住了霍二郎,瞧见朱雀离去的背影,依旧不理解,问他道:“到底怎么了?”

霍二郎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大概是,对于英雄的理解有误,心里面有些失望和落差吧?”

我一边将他往外围方向扶走,一边说道:“但是我本来就算不得什么厉害人物,此刻站出去,以卵击石,丢掉自己的性命,这算怎么回事呢?”

霍二郎虽然嘴硬,说自己只是经脉被震伤,不过身子发软,显然伤势比他所说的要严重。

不过身体受伤,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对我说道:“你想想,当初在我的订婚宴上,你一样是双手空空,如此修为,但却胆敢搏命而出,于无数人面前勇敢站出来,那种豁出性命的架势,方才是真正让她为之心动的。”

豁出性命……

我听到霍二郎的话语,心中有些苦涩。

他大概还不了解,此刻秦梨落的身体里,住着的,是另外一个人。

所以他理解的东西,和我想要知道的,完全是两回事。

只不过,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朱雀大概是瞧见如此圆滑世故的我,与她之前认识的那个豪气冲天的大圣截然不同,从而心里产生了一些落差吧。

我心中有些难过,不过还是将霍二郎给搀扶到了还算安全的边缘,让他在这儿盘腿打坐,随后我跃上了“屋顶”,朝着战场中心望去,却瞧见朱雀全身化作一道红芒,在那头巨大蛇蛟的身上跳跃着。

她的身子十分灵活,如同蜂鸟一般,一开始的时候,那蛇蛟按照胡车的意图,专注于去攻击妖府之中的高手,消耗抵抗力量。

而到了后来,它却不得不将大部分的经历,落到了朱雀身上来。

它大概是出于本能,感受到了朱雀巨大的威胁,所以才会扬起上半身,专门盯着她。

只不过朱雀哪里在乎这个,她身法灵动,不断地跳跃,不一会儿,她居然跳到了那玩意的头上去。

那蛇蛟感觉到了不对,开始拿脑袋疯狂地撞击地上,然后又是一阵翻滚。

这玩意本来就身躯庞大,如此一阵乱滚,周遭的人可是真的扛不住,当下也是一片混乱,周围的建筑纷纷倒塌。

没多一会儿,中心这一片区域,除了那尊高大的石佛巨像之外,居然找不到完整的建筑。

这威力当真是恐怖。

前方到处都是混乱的战场,寄住在秦梨落身体里的朱雀,与胡车又有许多不同——当初为了救下生机断绝、基因崩溃的秦梨落,我将朱雀妖元融入对方身体,那妖元已经化掉,藏入了秦梨落的四肢百骸中去,所以凝练不出那妖元本体来。

这样的状况,显然是不如胡车直接使用妖元来得迅捷方便,但只要修行得到,就会进步神速,用不了多久,就能够修得正果。

反倒是胡车这样子的,有点儿类似于旁门左道之法。

我站在远处望着,心里想起朱雀临走的眼神,五味杂陈,而这个时候,朱雀腾身于空,却被那蛇蛟陡然张口,吞进了肚子里去。

这变化着实有一些突然,我瞧见,脑子轰然作响。

当下我也是顾不得什么,伸手摸出了熔岩棒,朝着那头蛇蛟方向狂奔而走。

而就在这个时候,反转却突然出现,那蛇蛟的脑袋突然炸开,随后我瞧见朱雀从中而出,手中握着一颗不规则的巨大晶状体来。

那蛇蛟头颅被破,便失去了所有生机,轰然倒地。

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