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岙点头,说我想好了——侯子,你的玄武宁心,可以借给我戴上一段时间么?
我听到,赶忙拿出来,然后问蒋伯,说这个可以隐藏住他的气息么?
蒋伯接过来,打量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或许可以,或许……如果是很厉害的魔,未必能够瞒得住——而且你师父当年帮你封印,想必是费了许多的功夫,现如今只要解开,想要再封印,恐怕是没有可能了。所以,此事一开,日后你必然会麻烦不断……”
马一岙坚定地说道:“我,想好了,拜托你了。”
蒋伯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叹息,说好,我知道了,既如此,老头子我今天,就帮你将封印的经脉给解开吧……
他吩咐我去厨房烧热水,又作诸般准备,我不敢怠慢,赶忙去弄。
如此忙碌了半个小时,一应东西都准备妥当。
蒋伯让我在外面守着,帮忙放风,而他则在房间里帮马一岙解封,我瞧见他那一套看着如同刑具一般的医疗工具,胆战心惊,有心在旁边围观,却给蒋伯虎着脸赶了出去。
我有些不太确定,还是马一岙给我使了眼色,方才选择离开。
这个小岛上面的妈祖庙,不算大,看着十分破败的样子,整个庙里面,除了蒋伯这个庙祝之外,也没有再看到其他人。
先前闹了一阵子,现在已是深夜,四周一片寂静,仿佛之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我坐在西厢房的不远处,仰望璀璨星空,突然发现,今天的繁星,远比往日更加明亮,有好几颗星子,如同钻石一般绚烂。
外面蝉唱,时不时有蛙声传来,而屋子里面,则有压抑的呻吟声。
马一岙是个硬汉子,能够让他如此痛苦难捱的,恐怕是真的很疼。
痛入骨髓。
一个屋子,分开了两人,马一岙在里面痛苦呻吟,有时甚至如同野兽一般低声嘶吼,而我则在外面焦急难耐,好几次都想冲进去瞧个清楚。
如此漫长的时间,不知道等了多久,突然间,那门开了,换了一身短衫的马一岙走了出来。
因为是短衫,所以能够看到胳膊和腿。
先前那触目惊心的狰狞疤痕不见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而且变得越发娇嫩,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而原本奄奄一息的马一岙,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起来,他的双目之中,还有隐隐金光,如同闪电一般,刺啦闪烁,仿佛某种气场在往外荡漾,而又给腰间的某种东西给按捺下去。
此时此刻的马一岙,如同一座活火山。
一旦爆发,天崩地裂。
他瞧见我,笑了,说怎么样?
他这一笑,如百花盛开,整个空间都仿佛明媚起来。
这,就是完全体的马哥,么?
(为命运之手加更)
为什么?
听到马一岙的话语,无论是我,还是蒋伯,都非常惊讶,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特别是我,此刻的我已经不再是修行行当里面的门外汉,自然知道这奇经八脉,对于修行者的重要性。
须知,所谓奇经八脉,指的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阳蹻脉这八脉。
它因为与十二正经不同,既不直属脏腑,又无表里配合关系,“别道奇行”,故称“奇经”,它沟通了十二经脉之间的联系,又对十二经气血有蓄积和渗灌的调节作用。
这封印了六处,相当于绑着一只手与人打架,又或者单腿走路,实力不是减半,而是大打折扣。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实在是闹不明白,而马一岙却苦笑着对那老庙祝说道:“蒋伯,你既然对医术精修,不如再看看,我师父为什么要封印我呢?”
听到他的话,蒋伯也非常好奇,点头,说好,你且等。
他离开了房间,没一会儿,背来了一个医箱,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皮袋来,打开之后,是好几排银针。
他取出一根两寸长的银针,对马一岙说道:“我可以么?”
马一岙点头,说请便。
蒋伯不再犹豫,将那长长的银针,直接扎进了马一岙的胸口处去。
我瞧见那位置,仿佛是心脏,我瞧见了都心惊胆战,忍不住想要阻止,但看马一岙并无表示,也只有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冲动来,耐心等待。
那蒋伯连续朝马一岙扎了三针,一针在心口处,一阵在头部,而最后一针,则在会阴处。
别的地方,我都还可以忍受,朝会阴处扎去的那一针,我看得都下意识地想要夹紧腿,浑身直哆嗦,感同身受。
三针过后,蒋伯摸出了一个古怪的铜器来,那玩意有点儿像是风水先生的罗盘,不过细节处又有很大的不同,中间一个磁石指针,然后周围有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刻度之类的东西。
而指针的中心,则有一个小凹口。
他将三根针分别拔出,上面带着的鲜血,滴落在了凹口上。
第一滴血,滴落下来,那指针开始摇晃,第二滴,指针转圈。
而第三滴下来的时候,那指针直接就疯了,跟指尖陀螺一样,疯狂转动,根本就停不下来。
如此两三分钟过去了,指针终于停下来了。
我凑上前去打量,却发现这些字,我根本就认不明白,有点儿像是古代的象形文字。
等等,我想起了,之前在霸下秘境的时候,我看过类似的文字。
妖文。
而没有等我琢磨过来呢,那蒋伯却是吓了一大跳,一脸惊悸地看着马一岙,说道:“你,你这是金蝉子,人中龙凤的体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