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撕毁封条,进洞子里面去一趟。
一路前行,相比先前初入之时,顺畅许多,也多了一些凌乱的脚印和些许垃圾,我且走且停。
终于来到了遇到南华前辈的那个山洞里,瞧见这儿的入口也给人做了门,还贴上了封条。
我既然决定进入,也不管这么多,继续前行,进了洞子,双眸已经习惯了黑暗,在洞里巡视一圈,除了一堆血迹和粉笔圈子(用来描述死人形态的)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又来到了中央的高台之上,四处打量一番,依旧是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此刻,我方才相信,南华前辈是真的走了。
我心有不甘,在洞子里喊了几嗓子,除了回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坐在高台的边儿上,喘着气,良久之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水壶来,里面装着酒。
我将酒洒在了地上,然后朝着那华表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下,这才开口说道:“南华前辈,学生侯漠,之前得到您的传授,习得九路翻云棒法,并且通过这手段,赢下了考核。我深知,此法凌厉,远非寻常之道,而您与我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却愿意将如此高深的法门传授于我,即便你不肯受我弟子礼,但我内心之中,还是把您,当做我师父的。”
三下叩拜完毕之后,我准备离开,然而转身的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那华表石柱的顶端,隐隐有几分南华前辈的气息传出来。
我之前曾经随他学过九路翻云,对于他的气息很是熟悉,所以即便是十分隐约,却还是感受到了。
我一愣,抬起头来,朝着华表一样的石柱顶端望去。
我满心欢喜,以为南华前辈就站在那十来米高的石柱之上,从上而下地俯瞰着我呢,没想到抬头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不甘心,眯着眼睛打量着,却发现石柱顶端之上,仿佛有一个小包裹。
黑乎乎的,但我很确定。
想了想,我决定爬上去查看一番,也算是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吧。
攀爬这事儿,我以前不行,但自从血脉觉醒,成为了夜行者之后,就变得如同本能一般,所以十几米的高度,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儿。
那石柱插在高台深处,十分稳固,所以我没费太多力气,就已经抵达了石柱顶端。
这儿,果然有一个麻布织成的小包裹。
我愣了一下,有点儿不太明白这包裹里,为什么会散发着南华前辈的气息,不过还是将其拿下,然后爬下了柱子。
落地之后,我将小包裹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张折过的纸张,还有一个手掌大的福袋。
那福袋也是某种织物,正面用金丝挑绣,汇成一种古怪的符文来,化作八方,绳索扎口。
当我打开的时候,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我将这福袋放在一边,将那纸张拆开了来。
纸张的材质十分古怪,有点儿像草纸,拆开之后,正面写了几段话:“侯漠小友,你的朋友,和官方的人离开之后,我感觉你或许还会回来,所以给你留个言——当日一唔,甚是有缘,你也颇合我的胃口,若是可以,我或许会收你为徒,只可惜,这儿,并非吾乡,我需要找寻回去的路,因为我一个好友有难,或许需要我。所以,抱歉。”
“留下一个八卦袋,我已经解除了里面的禁制,你滴血在袋中,即可认领,此物纳须弥于芥子,乃我一个很尊重的小友所做,可以藏随身之物,是我留给你的一个念想,也算是感谢你给我提供的信息。”
“江湖路远,来日方长,你我或许还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彼此珍重。”
我快速看完纸张正面的话,又反过来,发现后面写着十六个字。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查看许久,又翻出了那个八卦袋来,犹豫了一下,咬破右手中指,将血滴落在袋口的绳索之上,发现血一入内,立刻吸收。
紧接着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传入了我的脑海里。
当我的手抓住了八卦袋的时候,发现里面居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如同炼妖球一般。
不过炼妖球只能放置有灵气的活物,而它,却什么都可以放进去。
这是意外之喜。
我在山洞里又逗留了半个小时,反复地观看那纸条,将背后的十六字背诵于心,又玩了许久的八卦袋,方才收了起来,离开山洞。
等我爬上山崖,回头望去,天色已然一阵漆黑,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恍然若失。
我一直到了第二天,方才抵达营地。
马一岙着急得不行,瞧见我回来,非常高兴,不过即刻出发,他也没有再多询问。
一直到我们返回了冰城,拿回了所有的个人物品,然后离校之后,他才问起了我昨天之事,我如实回答,只是略过了南华前辈的身份,讲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前辈,马一岙听闻,接过八卦袋,尝试一番,却毫无所得。
此物已经绑定了我一个人。
对于这门手段,马一岙不断惊叹,觉得简直就是划时代的技术。
两人离校,心中颇为感慨。
这是一段让人难以忘怀的时间和岁月,或许很多年之后,我们都难以忘却——事实上,第一届高研班出来的学员,许多人也一直都活跃在后来的江湖舞台之上,还有许多顶尖高手,使得那一届,成为了传奇。
而当时我并不觉得,除了心中有一些惘然之外,更多的想法,是赶紧南下。
我要前往港岛,如马一岙戏言的一般。
大圣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