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让自己沉住气,然后仔细打量着,随后我发现,有的地方,有隐隐的黑气弥漫,有的地方,则有青色气雾萦绕,而剩下的那一条通道,却有淡淡的、白色的气雾在翻腾、旋转。
我每一次,都选择颜色最淡薄的甬道往前走,随后我发现,一路过来,都十分畅通。
这样的选择,让我没有并没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
大概走过了四个岔路口,我出现在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空旷的地方。
而这里,靠里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扇门。
一扇大门。
一扇用黑曜石筑成的巨大石门,高度差不多有三米,而宽度也有四米左右,显得十分宽阔,而那石门上还刻有浮雕,朴实无华。
我走上前去,瞧见这浮雕,居然是一群仿佛是鹿一般的东西。
随后在石门的正中间,则有一只美丽的大鸟儿,正在张开翅膀,朝着上方飞去。
从技艺和手法上来看,这浮雕十分朴实,也简单,不存在惟妙惟肖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黑曜石本身的光华映衬下,这一只巨鸟,以及下方的群鹿,却仿佛一下子就要跳出黑曜石大门,冲出外面来一样。
这,大概就是浮雕艺术的最高境界吧?
我走到门口,双手按着那两扇门,奋力前推,却发现里面宛如浇筑完整一般,纹丝不动。
我使劲儿咬着牙包谷,拼命地往前推。
但即便如此,那石门依然没有动一分一毫。
我知道,这门,是不可能用蛮力推开。
我没有再用力,而是往后退开,左右打量,瞧见在左边的不远处,有一个一米五高的石台,石台之上,居然有一个古怪的轮盘。
我走近一看,发现轮盘上面,刻着天干地支,还有许多古怪的符文,显得十分艰涩深奥,让人乔不明白。
我打量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弄明白,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间传来一阵动静。
紧接着有一物,朝着我猛然扑来。
我没有回头,而是让了一下,然后猛然抬起脚来,往下重重一踩。
吱……
一声闷响,我低头一看,却瞧见一只巨大如猫一般的黑毛老鼠,被我踩在脚下。
这玩意又凶又恶,浑身毛皮发亮,恶臭扑鼻,即便是被我踩住,也是奋力挣扎,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头老鼠,而是一只凶恶的狼狗一般。
不但如此,我还能够瞧见,它的脑袋上面,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线。
我伸手,朝着那丝线挥了挥,却发现我手挥过之后,它依然存在。
这玩意,是无形的。
倘若不是我的眼睛发生了变异,未必能够瞧得见。
我猛然一脚,将这挣扎的恶鼠踩死,那玩意停止了气息之后,红线消失,而我的心中一动,开始往回走,走到了第一个交叉路口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我听到了那豹哥的声音:“快走,那小子,就在前面。”
我感觉自己陷入了抽水马桶里面。
阀门打开之后,巨大的吸力将我朝着未知的地方吸去,而在这过程之中,我并没有去抵抗。
因为我知晓一点,即便是我的视力恢复了,但是在缺少软金索长棍的情况下,我未必能够敌得过外面那一帮人。
事实上,即便是有软金索长棍,我也抵不住拥有着好几个夜行者高手。
以及,那些带着现代兵器的家伙。
留在这儿,是死路一条,还不如随着这水流往下冲。
说不定落到了那个下水道里,然后我自个儿爬出去,反倒是能够逃脱升天了。
我这般想着,当下也是抱紧了身子,感觉巨大的水流冲击,大约穿过了一条狭长的管道,最后重重地落到了一个污水池子里去。
那污水池子差不多有一米五六的深度,我重重地摔落之后,浮起来时,周遭的那陈年恶臭。
这臭味像发酵的潲水桶,让我顿时就吐了出来。
呕……
我站在污水坑中,吐了好一会儿,头顶上冲下来的水流减缓,直至消失。
我使劲儿甩了一下头,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狭小的空间,脚下是天然而成的泥坑,而在泥坑旁边,则有泥土浇灌的坪子。
我朝着泥坑的边缘走去,感觉泥坑的污水之中,不知道混合了多少垃圾。
我甚至还感觉到有活物,在两腿之间晃荡。
甚至还有玩意,朝着我的裤裆里面钻。
这种未知的恐怖,让我不得不加快了速度,爬到了坑边之后,手脚并用。
爬上去之后,我浑身发痒,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给猛然一扯,脱了下来,却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少活物,从里面蹦跶出来。
紧接着我将裤子也脱了,猛然一抖落,发现也有不少活物。
我低头打量,发现有一种大拇指般大小的活鱼,另外还有半个拳头大的癞蛤蟆,以及一条细小如蚯蚓的小蛇,以及……
我的大腿内侧,还吸附着一条正在快速膨胀的蚂蝗。
这些活物让我全身发痒,在坑边蹦跶了一会儿,处理完这些之后,我方才回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
这个地下空间里,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我是怎么瞧见的这些?
想到这件事情,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我发现,随着自己瞳孔的收缩和扩张,我居然能够调节光线的强弱,而通过这样的调节,我能够在黑暗中都发现一切东西;不但如此,我还能够通过瞳孔的调节,将远处的物体放大,又或者将近处的物体放小,从而将我所处空间的所有东西,都瞧了个分明。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整个世界,从未有一刻,如此刻一般明晰。
这情况,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欣喜若狂。
在几个小时之前,我还担心自己即将面临着瞎掉的苦难人生,而现在,我却如同换了一对眼睛般,重新认识了整个世界。
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在瞧清楚这一切之后,我在这么一个满是恶臭的污水坑边上,面对着一大堆的活鱼、蛤蟆和小蛇,竟然感动得留下了眼泪来。
随后,我抬起了右手,打量起了手腕上的那个梅花烙来。
这个东西,是先前那个啃猪蹄儿的白老头弄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