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浑身发热,头脑的思维和反应能力开始逐渐提高。
我的呼吸也比平日里要快速许多。
这是我身体里夜行者的血脉在发作,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出于自救的天性,它将我全身的素质都给予了大幅度的提高。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随着时间继续,那一点一点的累积,让我变得越发冷静起来,胸腹之中的酒气也消散了去。
两人激斗,棍枪交击,宛如幻影一般,时而接近,时而分开。
众人瞧见这般激烈的交手,也都忘却了最开始的立场,每每到了精彩十分,都会鼓掌喝彩,惊喝连连。
而随着时间的逝去,无论是我,还是白七,又或者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了一个迹象来。
我越打越稳,越打越有自信,从防守到反攻,张弛有度,进退自然。
反观白七,从一开始的凶神恶煞,屡屡方寸之间的杀招,到了后来,就开始变得心浮气躁,脚步不稳。
我一棍一棍地拼着,当气势拼到了极点的时候,猛然一棍,将其长枪挑开。
随后我奋力一下,朝着那家伙的腰间击去。
我这一下,是想要决定胜局的。
然而就在此刻,那白七却是露出了狞笑,怒声吼道:“来得好……”
说话间,他整个人就开始冒出了腾腾青气,随之而来的,是他的身子如同吹气球一样膨胀,那套宽松的运动服给撑到了极限,然后有黑乎乎、又硬又粗的毛发,从间隙之间膨胀而出。
他的脑袋,也变成了一头长吻凶狞的狼头来,一双眼睛通红如血,里面仿佛弥漫着尸山血海一般。
而这个过程,甚至都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他已经从一个一米八左右的硬朗帅哥,变成了两米四五的巨大狼属夜行者。
他手掌的力量甚至直接将长枪的枪声捏断,而我这奔着对方腰间砸去的长棍,也因为高度的变化,就落到了对方的大腿下方去。
原本杀气十足,想要将对方一棍子撂倒的架势,此刻却如同挠痒痒一样,落到了那家伙坚实的下盘处。
邦……
一声闷响,那家伙不但没有丝毫后退,反而是猛然一巴掌,抓住了那棍子,随后一用力,将我直接朝天撂了起来。
紧接着他另外一只手,带着炮弹出膛一般的架势,朝着我的胸膛戳来。
之所以说是“戳”,是因为这家伙手掌的指甲,如同匕首一般锋利,任何人挨上这一下,估计不死也得残。
啊……
围观的众人,不少人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没有想到这个白七是如此心机,居然假装不敌,然后在一瞬间设计好了圈套,故意让我击中,随后在一瞬间显化出了本相来,然后借此对我完成击杀。
不愧是鲁大脚的弟子,两个字。
狠辣。
我抓着棍子,给对方直接撂上了天去,眼看着那满是锋利爪子的手朝着我心窝子里戳来,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就陷入了停滞。
而下一秒,大量的肾上腺素涌动,我感觉到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停滞一般。
上一次在那个苗寨子出现的境况,再一次出现。
紧接着,我放开了棍子,落地,随后在下一秒将手摸向了腰间,随后猛然一下,朝着对方再一次地甩去。
当时的场面,快得让周围的人都难以感受。
唯有身处其间的我和白七,方才能够体会得到其中的微妙。
那家伙感觉到我落地之后,摸出了一根裤腰带来,脸上浮现出了不屑的笑容,而下一秒,一根又黑又粗、散发着腾腾妖气的棍子,再一次地砸在了他的腰间。
砰……
腰间传来的恐怖力量,让白七的脑子有点儿迟钝,他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右手之上的那根棍子。
这棍子,在自己手中。
那么砸向自己腰间的棍子,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他的脑子,有点儿懵。
我没有给白七任何的机会,一棍子将他的平衡打破之后,反手一撩,软金索长棍由下而上,重重敲在了那家伙的裤裆处,硬生生地跟这家伙拼了一回刺刀。
夜行者的身体素质,特别是显露本相之后的身体素质,绝对是要比寻常人强上许多倍的。
但即便是强上百倍,也扛不住软金索长棍这样的硬碰硬。
砰!
这拼刺刀的结果,自然是软金索长棍要更甚一筹,而原本变得妖气腾腾、无端恐怖的白七,“嗷呜”一声,还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凶恶,就出师未捷身先死,双腿一夹,跪倒在了地上。
而我并没有停手,第三棍如期而至。
这是一记横斩,当对方跪下的时候,长棍以一个很适合的角度,重重地砸到了白七的狼头之上。
那家伙的狼头,坚硬如钢。
但即便如此,他终究还是没有撑过软金索长棍带来的力量,一棒子砸过去之后,他那血海一般浓郁的双眸有些失神,随后身子一抖,眼睛闭上的同时,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砰!
这一下,是一个两米五的巨汉倒地之声。
众人皆惊,而鲁大脚却是早已按耐不住,陡然冲来,猛然一掌挥出,刮出劲风无数,将我击退之后,扶住了倒在了地上的白七。
我往后退了两步,冷嘲一声:“别慌,我没有打算杀他,只是昏了而已,睡一觉就行了。”
鲁大脚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子,扮猪吃老虎?”
我长棍在手,冷然笑道:“谁是猪?谁是虎?”
鲁大脚将昏迷之后,回复人形的白七抓着,扔向了场地边缘处,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指着我说道:“小子,可敢与我一决生死?”
他说这话,是询问。
也是命令。
在这样举目无亲、四顾无人的情况下,我无法拒绝。
于是我笑了,说好,车轮战而已,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