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于马一岙配置的那瓶腥臭药水,这丹药则温和许多。
而且它本身就是琼脂酿的解药,速度更快一些。
果然,服用之后,她们呕吐得比月娘更加厉害,没多一会儿,那地上就吐得一塌糊涂,花的花、绿的绿,还有许多的黑色血块和虫尸,看得人毛骨悚然。
吐过之后,三人的眼神都回复了清明,彼此相见,都显得脸色苍白。
我别人不认识,就问小九老太:“记起自己的名字了么?”
小九老头双手捂面,哭泣着说道:“王翠华,我叫做王翠华,呜呜……”
得,这算是想起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需要我跟你解释么?”
小九老太捂着脸,难过地说道:“不用,不用,我都知道的,其实我午夜梦回之时,隐约能够想明白,不过每一次想往深处思量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我,让我无法从梦中醒来……”
马一岙在旁边说道:“事已至此,我们无法多说什么,你在山外,若是还有家人,可以前去投奔。”
小九老太没说话,旁边一个老妇人却嚎啕大哭起来:“我们都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哪里还能够回得去啊,还不如死了呢……”
另一个人也哭着附和,说对呀,我们哪里还有脸,回去见家人?
三人悲痛欲绝,而我们却没办法劝解。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她们在这与世隔绝的山中寨子里,虽然受了岳壮实的迫害,由一花季少女变成瘪嘴老太,但也改变不了她们欺压那些男人的事实。
这一点,很矛盾。
我们对这些落花洞女的态度也十分矛盾和复杂,一方面她们是受害者,而另一方面,她们在刚才又是施暴的一方。
倘若在交手之时,下狠手,伤了也就伤了,但现在她们恢复了神志,我们又不好动手。
我们是个体,不是团体,也不是法庭,没办法去审判任何人。
所以她们一旦表现得无害,我们也没有办法多加责难,而除了安慰之外,马一岙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就是让她们帮忙,将所有的落花洞女都唤醒过来。
之前的时候很难,是因为马一岙手中调制好的药液不够,但这回我们抄了岳壮实的老家,手中的拨乱反正丹足够,为了避免争端,我们不得不认真面对起这个事儿来。
三人在悲恸之后,都点头答应了。
随后我们一行人走过山道,回到了大火肆虐过后的村子。
在这三位老妪的帮助下,事情反而变得很简单了,楚小兔被我们安排在了村外,看着食铁兽和我们的战利品,而我与马一岙,跟着那三位老妪进了村,各个击破,不断地擒人。
等到我们被发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服用过了拨乱反正丹,双方力量的天平开始倾斜,使得即便是大嬢孃想要力挽狂澜,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大嬢孃给按倒,给她喂了拨乱反正丹。
一切弄完,差不多已经是天蒙蒙亮。
大火过后的村寨,哭声一片,而晨光拂晓之时,远处的青石板长道上,走来了一大群的人。
粗略一看,差不多二十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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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圈中,琼脂酿的药效开始渐渐发作,四头身形硕大的圆滚滚低下身子,将肚子趴在了青石板上,脸上的表情也不再狰狞。
这个时候的它们,显得如此憨态可掬。
瞧见它们的模样,我松了一口气。
琼脂酿还真的是恐怖,这帮食铁兽在服用了之后,暴躁的性子收敛,就跟刚入门的胖媳妇儿一样,小心翼翼地趴在。
它们两眼汪汪,仿佛很委屈的样子。
马一岙瞧见,并不放心,而是继续说道:“起立,都站起来。”
这回用不着他威胁,几个庞大腰圆的大熊猫立刻爬了起来,而马一岙又重复了好几个指令,什么半蹲,小跳、晃动肚子之类的。
他一边喊,一边做,那四头大熊猫听了,居然也照着做,争先恐后的样子,让马一岙笑开了怀来。
随后,他撒了泥土,在火圈中弄出了一片缺口来,指引那四头大熊猫走了出来。
圆滚滚们走出了火场,乖乖地在马一岙跟前排成一排。
有稍微怠慢一些的,我一棍子抽去,将这老赖口中的凶兽吓得屁滚尿流,乖乖地半坐着,而马一岙则大声喊道:“大春,大春是谁?”
一只肥嘟嘟的手举了起来。
紧接着马一岙又继续喊道:“大夏是谁?夏天,大夏!”
他挨个儿喊着,并且让它们按照“春夏秋冬”的位置排好,而圆滚滚们居然都脾气不错地照办着,让人看着都有些错愕。
不过马一岙是打一棒子,就给一甜枣,这帮大熊猫排队站好之后,他叫老赖去缸子里舀了几勺蜂蜜来,给它们加餐。
蜂蜜在前,食铁兽们又故态复萌,开始打闹争抢起来。
不过我一通棍子下去,又都变乖了许多。
如此来回折腾几次,圆滚滚们终于听话了许多,而这个时候,楚小兔也将药房里面最宝贵的东西都给打包妥当。
这时我们又继续搜罗,却发现除了蜂蜜和药材、丹药之外,这地方穷得出奇。
后来再没有什么能够看得入眼的东西。
哦,对了,从那岳壮实的卧室里,我们还搜出了一大堆的刺绣绸布来。
至于其它的,估计是他回来搜刮了一趟,所以啥也没有了。
那幻光石虽然还算不错,但因为有放射性的作用,我们都没有准备拿着。
除此之外,我们在山神庙后面的一个地窟里,发现了许多白骨。
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于此。
除了白骨,还有无数毒虫在里面蠕动着,对于这个,我和马一岙的意见十分统一,那就是一把火烧光。
我跟着将山神庙搜了一遍,而马一岙则回到了库房前来,他盯着那十来个巨大的粗瓷缸子,许久之后,一拍胳膊,对我喊道:“我想到了,想到了。”
我说什么?
马一岙指着院子里老老实实蹲着的食铁兽,说那些缸子我们搬不走,但它们可以啊。这帮畜生力大无穷,搬点东西,那也不是啥困难的事情。
我有些犹豫,说这个,可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