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兔冲着我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着说道:“山人自有妙计,我怎么做,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应下任务,楚小兔对我们吩咐道:“我走了之后,你们在这里耐心等待着,如果我被抓了,你们千万别去救,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儿,去找厉害的外援来,不然就凭你们两个,根本不够塞人家的牙缝,知道么?”
我们点头,说好。
楚小兔瞧见我们应承之后,让我们装模作样,各自回房,她也回了房间。
没多一会儿,我听到有很小的动静,在隔壁房间里出现,那并不是一个人,反而如同狸猫一般,随后动静落到了地板之下,紧接着再无声音。
我一开始有些困惑,随后我想起了之前自己在鹏城遇见的那个黑猫少年。
一切豁然开朗。
楚小兔显露出了本相,然后凭借着化形的变化,脱离了监控。
这是出人意料的,只不过,她能够瞒过外面的监视者么?
她能够找到阿大么?
我忧心忡忡,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深山村寨里,面对着种种古怪之处,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而除了压力之外,我还感受到的,是自己的羸弱。
如果我能够“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一身修为惊天动地,那么这些魑魅魍魉,对我来说,又如何能够成为滞碍?
如此胡思乱想,时间滴答滴答过去,月亮偏移。
从一更天,到四更天,外面毫无动静,整个隐藏在黑风沟深处的呆贵村如同鬼蜮一般。
除了虫子的鸣唱和夜空中突如其来的几声猫头鹰叫声之外,再无其它。
楚小兔一直都没有回来。
我和小虎守在了月娘躺着的房间里,两人焦急以对。
作为少年人,小虎的耐心并不强,等到天色快要麻麻亮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霍然站起,对我说道:“爷爷说过一句话,是一个伟人说的,‘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不能再等了,小兔姐姐肯定是出事了,我们走!”
我伸手,拦住了他,坚定地说道:“别自乱阵脚。”
小虎有些恼了,这样的对话这一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他耐不住了,对我说道:“你若害怕,留在这里便是,我自己出去……”
他话语刚落,外面走廊处传来了脚步声。
随后,门吱呀一声响起,却是满身露水的楚小兔摸了回来。
我们都很激动,迎上前去询问,然而楚小兔却告诉我们,她摸了一晚上,好几次都被发现,但并没有找到阿大。
她跟我们讲述了这一晚上的经历,虽然走了个大概,但总感觉有人盯着,不敢乱动。
她几乎在竹楼外面趴窝了大半宿。
没找到人,这就很让人郁闷,我们几个聊着对策,不知不觉天就亮了,那个叫做小九儿的老太太找上门来,说昨天约好的,去采药。
我们不敢拒绝,跟着出了门。
小虎依旧背着月娘,一行人出了门,走出十几米,却瞧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挑着粪桶从小道走过。
那个挑粪工,不是阿大。
洗过手,我与楚小兔离开了大嬢孃的住处,回到了接待客人的竹楼这边来。
将人送到了门口之后,那老太婆这才朝着我们行礼告辞。
我之前说过,这个接引我们行路的老太婆,与人交际的时候,有一些害羞,或者说不太适应,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小姑娘一样。
然而当她出现在茅厕之外时,我还是给她猛然吓了一跳。
当时她脸上,面无表情,那眼神的阴冷,还是很符合她此刻的相貌和年纪。
我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所以一路上,我都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阿大给我递草纸,到底有没有被这个女人看到?
而她看到了,会不会发现其中的蹊跷和端倪呢?
我回忆了一会儿,想着那纸上虽然有模糊字迹,但已经被我那般“处理”了,她们未必还能撬开茅厕,将粪坑里面搅和出来?
不可能。
这般一想,我的心情稍安,随后又有一些激动。
对,是激动没错。
因为阿大的求援,让我知道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这里的男人,并非所有的都如同马一岙般傻乎乎的。
已经有人不再受到落花洞女的控制,开始试图与外人联络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
我们,或许能够从阿大的口中,获知这个叫做呆贵的村子里,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大秘密。
而这个秘密,不但涉及到落花洞女,而且还涉及到马一岙的苏醒和回归。
这个,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至于什么还魂草、八步花和什么罗摩叶什么的,还极阴之地的鬼魂等等,这种封建迷信拿来骗我,到底又是什么想法呢?
一席酒席,虽然吃得并不多,但我却接受了太多的信息,亟需与人讨论。
我和楚小兔回到了竹楼,发现大厅无人。
这情况吓到了我,干嘛大声喊道:“小虎,小虎……”
我害怕被落花洞女们各个击破,趁着我和楚小兔赴宴,将小虎和月娘给端了去,好在几声过后,从侧西厢房传来了小虎的回应:“在这里。”
原来他已经移到了房间里去。
我松了一口气,赶忙前往房间,一进去,瞧见月娘躺在了竹床之上,衣衫不整,而小虎的衣服也是十分凌乱。
我有些心惊,忍不住说道:“年轻人,你刚才这是……”
小虎很尴尬,赶忙挥手,说不,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我、我其实只是……
楚小兔“咯咯”直笑,说没事的,少年人,火气壮,美人在前,扛不住了,来一发也是正常的,不过——男女之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你将人家给绑在床上,霸王硬上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她说到后面的时候,脸上不由得笼罩出了寒霜来。
很显然,她对待男女之事很是开放。
但对于强迫女性意志这种事情,还是很敏感的。
小虎瞧见事儿闹大了,赶忙解释道:“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刚才有一阵风铃声响起,月娘突然就醒了,大吵大闹,我怕被外人听到,就用布堵住了她的嘴,没想到她拼死反抗,把我的衣服都给撕扯了,又去脱自己的衣服,我也是刚刚制服她,狠心把她给绑起来打晕,结果你们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