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可就尴尬了,我左右打量,发现茅厕里啥也没有,便忍不住出声喊了两声。
我想叫楚小兔,结果她们在前屋,根本没听到。
这让我有些绝望,正琢磨着怎么离开,突然间从门口的缝隙处,伸进来了一只手。
那手上,拿着一截粗糙的草纸。
我接过来,十分激动,说谢谢,谢谢——对了,您是哪位?
门外有人粗声粗气地说道:“我是阿大,您是大嬢孃最尊敬的客人,能够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阿大?
就是那个挑粪的老汉?
我脑子里一下子就将名字跟人的模样对上,又赶忙说了一声感谢,结果那人已经离开。
我拿了手纸,很是感动,正要解决如厕问题,然而却突然间发现草纸之上,似乎有什么字迹。
因为这会儿已经天黑了,光线模糊,所以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不得不将草纸高高举起来,然后借着远处的围观打量。
随后,我认出了草纸里面的字来。
正面:“赶紧离开,赶紧离开。”
反面:“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这字迹歪歪扭扭,不过能够看得出来,是在很焦急的情况下写上去的,不但如此,大概是因为激动,还把纸都划破了一些。
我翻看了一下,发现没有遗漏之后,赶忙擦干净屁股,将纸扔进了茅坑,然后跑了出来。
我这一出来,就瞧见黑暗中站着一个老太婆。
是那个引路人。
她的脸,如同死人一般板着。
双眼翻白。
我给她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说道:“怎么了?”
那老太婆盯着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喊什么,就过来了。”
我赶忙摇头,说没,没。
领路的老太婆眯着眼睛,悠悠说道:“真的没有?”
我想了一下,扬起手来,说道:“哦,对,这儿哪里有水?刚才不小心,手上沾了翔……”
小佛说:今天母亲动手术,眼科,有点忙,不加更了哈,理解理解。
光滑水亮的金属盖子揭开,那纯白色的瓷盘之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来个粉嫩嫩的小玩意儿。
我盯着看,发现卧槽,这居然是一窝刚刚生出来的小老鼠。
这些小老鼠每一个都比小指头的一半小,躺在盘子里,居然还活着——有的在睡觉,眼睛都没有睁开;有的则无意识地滚动着,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大嬢孃却咧嘴笑道:“吃这个东西,是有讲究的。”
她拍了拍手,有人进来,递上了三副尖端烧得通红的铁筷子,搁在我们跟前。
大嬢孃亲自给我们示范,说为什么叫做‘吱三吱’呢,这里面是有说道的——用烧红的铁头筷子夹住活老鼠,它会“吱儿”的叫一声,这是第一吱儿;再来将它沾上特制酱油时,又会“吱儿”一声,这是第二吱儿;当食用者把小老鼠放入口中,咬破之时,鼠发出最后一“吱儿”……这便是“吱三吱”,讲究的是一个鲜美生动,活灵活现,能够让食材在口齿之间,有最大的原味保留……
她说完之后,将那拼命挣扎的小老鼠放进了嘴里,猛然一咬。
那小老鼠果然发出了一声“吱儿”的声音。
大嬢孃咀嚼着,有鲜血从她乌紫色的嘴唇之中流了下来,她伸出舌头,将血液舔了回去,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很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啊,真美味……”
我瞧见她这老饕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想要呕吐。
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她吃完之后,睁开眼睛来,招呼我们道:“来啊,赶紧尝一尝,这些蜜唧要是睁开了眼睛,就不好吃了,腥味就会重。”
我有些接受不了,摇头,说算了,算了。
楚小兔也是一脸苍白,不敢尝试。
大嬢孃瞧见我们都不愿意伸筷子,有些失望,说唉,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没有什么用于尝试的精神,你们真的得试一试的,这个真的很好吃。
将我们都不肯吃,大嬢孃又拍了拍手掌。
马一岙又来上菜,这一次就没有停歇了,先后上了油炸蝗虫配花生米、油炸蜈蚣、凉拌折耳根、血水肉、炒腌鱼、酥炸竹虫配九香虫、小白菜酿肉,最后还上了一锅牛瘪汤。
除此之外,还配了看上去黄晶晶的泡酒。
酒里面有一些碎屑,天知道是泡了什么东西的组织物。
这里的每一道菜都很有特色,而且有点儿挑战我的想象力。
特别是那个牛瘪汤。
这玩意据说是用牛胃反刍出来的草糊糊弄出来的,有一股粪便和青草混杂的味道,再加上带着血丝的牛肉,那叫做一个嫩。
全部上来之后,我的筷子伸了半天,最终都没有落下来。
楚小兔帮我做了选择,她夹向了那凉拌折耳根和小白菜酿肉,那炒腌鱼的糊米,她也会吃一点。
我有样学样,楚小兔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瞧见我们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大嬢孃咧嘴笑了,说怎么的?两位贵客,是不合胃口么?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楚小兔则说道:“我们两个,都是吃素的,沾不得太多荤腥。”
大嬢孃有些惊讶,说啊?这样啊,不吃肉,怎么有劲儿干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