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变成了黄泉引的杀戮兵器。
一股巨大的悲凉浮现在了我的心头,而王虎将软金索朝着后面一扔,落到了刘勇的手里之后,他低下头来,恶狠狠地呸了我一口,然后粗声粗气地说道:“叛徒,凭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腥臭浓郁的浓痰扑在了我的脸上,就如同我心中那层厚厚的阴霾一般,让我心底里堵得难受。
而这个时候,好几个人都冲到了我的跟前来,有人出拳,有人出脚,怎么狠怎么来,狠狠地泄愤,疼痛在这个时候刺激着我,而眼角的余光处,马一岙看到了我这边的危机,没有再往海里生扑,而是朝着这边儿赶来,却给笑面虎给拦住了。
那边不止笑面虎一人,之前开车离开的那些黑西装回来了,另外还有十几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此刻都跑到了这边来。
敌人果然是有着许多埋伏在,这些都是预料之内的。
而且我们都有着相应的对应之策。
唯一想不到的,是敌人埋伏了猛禽夜行者来夺取癸水灵珠,并且毫不犹豫地对海妮下手。
他们是如此的决绝和狠戾,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想象,让我们且战且退,有人阻击、有人接应的策略,全部都落了空。
我没有办法挣脱开王虎的踩踏,只有双手抱头,扶住面部和脑袋,让自己不至于遭受到致命的伤害。
毕竟在这样的时刻,在他们东兴十八罗汉里老八朱和气刚刚给我活活“玩死”的情况下,对方做出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事实上,已经有兵器朝着我身上招呼了。
眼看着我就要被乱刀屠戮,却被人给拦住,那个刘勇喊道:“等等,这个家伙,噬心魔大人点名要见他活人。”
黑山羊抓着两根沉重的铁锏,怒声吼道:“他杀了八哥,我拿他偿命,不应该么?不应该么?”
他跟朱和气的感情显然很是不错,此刻悲痛欲绝起来,两行清鼻涕都快要甩出来了。
他抬手要再砸,却有人厉喝道:“老十五,你敢违抗大人的命令?”
大人。
这个名词让处于暴怒边缘的黑山羊冷静下来,如同蔫了一般,双手垂落,而随后,刘勇伸手去掏我裤兜。
我一激灵,猛然伸手,将那装着癸水灵珠的绸布袋抓在手里,死死拽住。
那家伙瞧见,猛然一记手刀砸在了我的手腕上,大声喊道:“放开。”
我右手疼痛欲裂,却拼死不放。
旁边好几人凑过来,有人控制住我的手,有人抓我的肩,有人去掰我的手指,而这个时候,我的脑子突然一跳,大声笑了起来:“想拿到这东西?做梦吧!”
我右手手掌猛然一用力,妖力陡然集中,然后一攥。
咔嚓……
癸水灵珠破碎,无数碎片扎入了我的手掌,让我的右手变得血肉模糊。
鱼死网破吧!
嗷、嗷……
长棍掼胸而过,巨大的痛苦让朱和气嚎叫不止。
他拼命地挣扎,结果越是挣扎,伤口撕扯越大,鲜血如同水龙头一般,“咕嘟嘟”地往外冒,而其余的家伙瞧见我重创朱和气,也急红了眼,有人大声叫着“老八”,有人叫“八哥”,朝着这边狂扑而来。
我没有了能够狂抡的软金索长棍,对这帮家伙也就没有了最直接的对抗资本,他们哇啦啦冲上前来,就是想要趁着这一下的空隙,将我给弄死。
他们想要把朱和气给救下来。
毕竟黄泉引的传统,是从不吃亏,只有他们宰人,没有别人宰他们的份儿。
但我想,这件事情,到我这里终结了。
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猛然前扑,避开了好几个家伙的刀枪剑戟,然后在那一瞬间将妖力撤去,让长棍又变成了绳索,随后将软金索打了一个死结,却是把朱和气整个人如同串腊肉一样,给从胸口串起。
随后我猛然拉动软金索,将朱和气整个人都扬了起来,接着一甩,把他给弄到了空中。
这家伙虽然很胖,肥得流油,但肉质细密紧致,被软金索牢牢串住,随后给我当做了流星锤一般挥舞起来。
人形肉球流星锤。
被挥舞起来的朱和气哇啦啦大叫着,悲惨模样,让人动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里一股潜藏不住的暴戾却在这个时候觉醒,露出心湖来。
他越是叫得惨烈,我越是心头畅快。
人生之快意恩仇,大丈夫当如是也。
在这朱和气为锤子的人形肉球流星锤的加持下,那几个红着眼睛扑过来的家伙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他们手中的武器高高扬起,却没有一人胆敢落下。
他们生怕伤到了这位东兴十八罗汉之中排行第八的猪妖。
当这帮人以为我失去武器的时候,我却用四处飞舞的朱和气镇住了场面,而这个差不多有两百多公斤的家伙给我挥舞起来的时候,一开始还有些勉力,到了后来,有了惯性之后,却省力了许多。
只不过,作为当事人,朱和气的感受就没有那么愉快了,他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够中气十足地哇啦啦大叫着,到了后来,却是没有了声音。
事实上,甭管是任何人,被这般穿了心肺、风火轮一样的转悠,都不可能还活蹦乱跳。
即便他是夜行者。
夜行者也是人,即便是觉醒了,身体素质方面恢复了远古祖宗的兽性,但本质上来说,还是有着承受极限的。
夜行者也会死,这一点王朝安老先生当初早就给我做了榜样。
眼看着朱和气不行了,其余人畏首畏尾,不敢上前,一直藏在人群身后的假鬼子刘勇突然间陡然冲了出来,猛然前冲,然后手中的长刀朝着软金索砍来。
他这一刀,又快又利,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出的这一刀,正好卡在了“流星锤”下落之时,无论是时机的把握,还是速度和力量的控制,以及角度的考量,都精确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