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马一岙挣钱之道

马一岙掀眉头,说我会要你这点儿辛苦钱?别废话了,脱衣服吧。

刘半仙诚惶诚恐,说不敢,不敢……那啥,大兄弟,我这人不好男风,对这事儿,一直都挺抗拒的,以前跑码头去北方,澡堂里一大帮人都有些不习惯,咱有话好说……

马一岙呸了一口,说想啥呢,我要借你一身行头赚点钱,不耽误你多久,赶紧的。

听到这话儿,刘半仙长舒一口气,整个人轻松多了,将墨镜摘下,说嗨,您早说啊,我还以为您看上了我这一臭骨架子呢,唉……

两人往树后面钻,没一会儿,马一岙换上了刘半仙的行头,摇头晃脑地走出来,问我道:“怎么样,像一回事儿不?”

我苦笑,忍不住吐槽道:“你有没有一个师兄,叫做杂毛小道?”

啊?

马一岙愣了一下,说谁?

我摇头,说没啥,神经搭错,突然跳戏了——你继续,开始你的表演。

马一岙翻了一下白眼,坐回了小马扎上去,然后拿起地上的一本书,开始翻读起来,我和刘半仙蹲在旁边,瞧见他半天没动静,不知道他要干嘛,而刘半仙有些着急,问道:“您这是准备干嘛呢?”

马一岙放下书,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怎么,着急了?

刘半仙赶忙摆手,说没,没呢,我没急,这不在等着您开张呢——我这是野路子,自己琢磨的,就想跟您多学点东西,以后也好学以致用嘛。

马一岙摇头,说我的本事,你学不来的……哎,女士留步!

啊?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从摊子前匆匆而过,听到马一岙的叫喊,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叫我?”

她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小套装,黑丝袜高跟鞋,嘴唇上面还抹着口红,这打扮在那个年代算是很时髦的,而马一岙则微笑地点头,说对,我叫您呢,我感觉你的气色不是很好,如果不着急的话,耽误你两分钟可以么?

少妇长得不算漂亮,但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都挺知性的,但这种女人对街头算命的,向来都挺排斥,估计很难中招吧?

我感觉她皱了一下眉头,仿佛有些不满,倘若不是马一岙长得还算不错,气质也好,不像我旁边这位脱了袍子、换回常服的刘半仙那般猥琐,我估计她早就走人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好意思,没时间。”

说罢,她转头就走,而我以为马一岙这单生意就要黄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道:“女士,你最近是不是四肢容易冰冷,对气候转凉特别敏感,如果不化妆,脸色会比一般人苍白,还喜欢喝热饮,很少口渴,冬天怕冷,夏天耐热?”

一连串的话语说出,那个本来已经走出几米开外的少妇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一脸诧异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佛说:等等,你真的不是走错片场了么?

(为“低调放纵”掌门加更。)

两人在街上走,周围都是游客,行人如织,然后我很意外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虽然眼前有着一大堆的烦心事,但马一岙却并没有时时刻刻都皱着眉头。

他会时不时地看一下摊子上的商品,如果遇到感兴趣的东西,甚至还会驻足,跟人讨价还价。

我注意了一下,发现他特别喜欢电子类的产品,无论是cd机,还是手掌游戏机,兴趣都十分浓烈,这个与他平日里的沉稳气质有些不一样,也让我对他的认识更加深刻了一些。

大将风度。

我们从街头一直逛到了街尾,马一岙对一款马来产的cd机特别着迷,试了又试,那老板以为有戏,耐心讲解着。

结果到了最后,马一岙却带着我离开了,惹得老板在背后咕哝,说着低俗的粗话。

我听他骂得难听,忍不住回过头去,要跟他争执,结果马一岙却一把拉住了我,然后说道:“走,外面说话。”

我点头,跟着他来到外面,然后听到马一岙问我:“侯子,你手头还有多少钱?”

这一句话,说得我挺尴尬的。

事实上,这一路过来,乘车吃饭,都是我在付钱,对于这一点,我并不介意,一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再一个马一岙也帮助了我那么多,来来去去,大半都是算为我奔走忙碌。

我花钱,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我南下也才几年,真正有不错收入的,不过是在祥辉当药水供应商的一年多。

主要是有提成。

我这几年工作积累下来的积蓄,在这段时间的各种破事之中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最后一笔款子,也是拿给小钟黄去买药材熬汤了,此时此刻,我手上几乎是没有什么钱。

我将兜里面的六十多块钱全部都掏了出来,苦笑着说道:“您看,都在这儿了。”

马一岙有些惊讶,说存折里面也没有了?

我摇头,说能取出来的,都取出来了——我又不是什么大老板,就是一小打工仔、业务员而已,哪里会有什么钱呢?

马一岙瞧见,挠了挠头,有些头疼。

我也挺尴尬的,揉了揉鼻子,终于将心中一个存续已久的问题说了出来:“咳咳,那个啥,马兄,像你们这样场面上的人物,平日里东奔西走的,四处忙活,干的都是大事儿,不过——那啥,你们可能也有普通人的需求,也是要吃喝拉撒的,既然有这些事儿,就得有经济支撑……冒昧问一下,你平日里的经济来源,都是些什么啊?”

听到我这尖锐的问题,马一岙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他说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说起来,修行者也是普通人,不事生产,也得饿肚子,怎么,想知道我们的钱是哪里来的么?

我弱弱地问道:“难不成是飞天大盗,劫富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