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黑暗中,距离有些判断不准,所以秦梨落饱满的嘴唇触碰到了我的耳朵,那种紧致的触感,加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香味,让即便不是纯情小男生的我在那一瞬间,也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脏一下子就停住了。
呼、呼……
我深吸了两口气,将激荡不休的心情缓下来,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往前摸去。
很快,我瞧见了发出亮光的东西,居然是火把。
一、二、三、四,四根火把,分别插在了四樽两米高的石像手中,将这一个小空间照得透亮,跳跃的火光之下,岩石上,立着一根木桩子,而木桩子上面则绑着一个人,而他的对面,有一个身型敦实的背影,正扬着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那人。
啪、啪、啪……
鞭子每一次都会在半空中抖动一下,发出炸响,随后恶狠狠地抽打在了柱子上面的那人身上。
那人除了牛鼻短裤之外,全身赤裸,给那鞭子恶狠狠地抽着,身体绷得笔直,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然而却硬生生地挺着,没有喊出一声痛来。
我打量完了场中景象之后,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情况。
那个被抽打的人,我认识。
胡车。
就是那个父母被杀的小个儿麻风少年,他之前引我们从寒潭之中潜泳入内,结果我跟丢了他和马一岙,最终误打误撞,跟秦梨落等人走到一起来,没想到他居然被抓住了。
我想往前看,却给秦梨落拉住,让我躲在一旁去。
我想起秦梨落先前的教导,尽量用余光打量那边,以为胡车是被人抓住,在这儿审讯拷问的,却不曾想一阵鞭挞之后,那敦实男子却开口说道:“小胡,你要是痛,就喊出来吧……”
胡车这时方才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为了获得力量,给爹娘报仇,我怎么都能拿忍,您别在意,只管招呼上来。”
敦实汉子说道:“你身上,的确也有夜行者的血脉,而且十分稀有,但如果强行逼迫出来的话,只怕会起到反作用,甚至会危害到你的性命,这一点你可要想好了。”
火光照耀下,少年胡车的那种丑脸显得无比狰狞,他吐出口中的鲜血,恶狠狠地喊道:“父母大仇不报,我枉为人子,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仇人同归于尽,来吧,再多的痛苦,跟我这些年来受到的白眼和歧视比起来,又算得什么?”
敦实汉子的鞭子一挥,落到了旁边的一个小碗之上去,蘸了蘸,说道:“我这里,有传闻千年的弱水——‘昆仑之北,力不胜芥,弱水绕之,鸿毛不浮’,此物质轻而上浮,疏通血脉,打通关节,点亮穴位,最是犀利,不过它会腐蚀血肉,你且忍着……”
说罢,他将长鞭一抖,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啪!
一声炸响,紧接着一直强忍着的胡车终于忍受不住,仰天长啸一声,整个人的身子开始膨胀起来,毛发翻涌,黑气萦绕。
“啊……”
这段距离不远不近,但对于我来说,是如此的漫长。
在冲锋的路上,我想过了许多的可能,比如说笑面虎已经跟那野生的年幼夜行者决出了胜负,而这个时候的我冲出来,正好撞到枪口,送了人头;又比如说那邱文东恢复得比较快,当我冲来时,他还能够暴起,将我给按住,再比如……
无数的可能在我脑海中飞速盘旋,让我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仿佛自己正在奔赴向死亡一般。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我越过蛇群,踩着烂泥,踉踉跄跄地冲到了邱文东面前,而他则一脸惊诧地望着我。
什么鬼?
他的左手上,抓着刚才笑面虎递给他的肉球,而右手上,抓着一把刚刚摸起来的血珠子。
他一脸懵逼地看着黑暗中的我,想不明白,这个鬼地方,怎么又出现了一个人呢?
这儿难道不是霸下秘境,而是乡下集市口?
而这个时候的我,也是头晕晕的。
以至于我从对方的手中将东西抢夺了过来,转身就走的时候,双方大眼瞪小眼,都感觉到这事儿实在是太荒谬了,不可思议。
这他妈的……
一直到我冲出了几步之后,衣服才给对方猛然一拽,将我给拉住了,紧接着邱文东恶狠狠地喊道:“将东西留下来,不然我弄死你……”
砰!
我回身就是一拳,打在了邱文东的脸上,那家伙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坚挺的鼻子塌下,鼻血、鼻涕、口水一起迸出,就像开了个染色铺,而随后当我扬起了手中的短刃时,寒光一闪,邱文东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不敢再来纠缠我。
他撂的狠话,一秒钟就收了回去。
我转身再跑,这时已经没有人来拦我,唯有被人缠住的笑面虎在我身后高声喊道:“骂了隔壁的,你是谁,别跑。”
我知道,这种人一般能动手就不动嘴,而他既然都这么喊了,肯定是没办法留下我,当下也是赶紧迈足狂奔,甚至都不小心踩到了还没有来得及退开的蛇群,踩在那光滑的蛇身之上,让我差点儿摔进了蛇堆里去。
好在我的平衡感还算不错,这才没有出了洋相。
我就这么跑着,一股脑儿跑出了蛇窟的泥坑区域,等跑到了外面的岩石通道时,我方才反应过来。
我居然从邱文东那凶神的手中,将东西抢出来了?
这事儿,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我又惊又喜,这时方才感觉到一丝后怕,赶忙检查自己的手中,发现除了那颗心脏一般的玩意之外,还有三颗血珠子(原本有一把,中途仿佛掉了一两颗)——这玩意比乒乓球小一些,说是珠子,但并不规则,虽然满是鲜血,但摸着又有点儿像是软骨一般,很是古怪。
这些都是好东西,特别是那个心脏一般、血肉包裹的玩意儿,很有可能就是马一岙一直在找寻的那个后土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