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鞋踩着银月之辉,宋乐仪揉揉僵硬的脊背。
宫里头当值,惯需要守着规矩,站个整天算是家常便饭,每每下值脖颈便有些僵硬,再想想待会和赵然的约定,宋乐仪嘴角溢出抹苦笑儿,却只能用舞先生的曲月来麻痹自己了。
月晖皎皎,宋乐仪无所事事踩着灯影,正自娱自乐打发时间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咕噜噜的车辙声,这个地段,若非朝堂上四品以上的官员,不可能有如此特权,所以来人定不可能是赵然。
宋乐仪想到明白,垂眸敛目朝路边靠靠,却未曾想,车辙声缓缓驶来而后自然停下,长靴踩地的沉稳脚步声响起,竟然朝着这方向驶来。
心中诧异的同时,宋乐仪连忙行了宫里,抬头疑惑看去时,竟是身着墨色长袍的祁远。
男子宽袍广袖,掩在背影的竹林中,脊背若松柏挺直,骨相也是一如既往的端正,可唯有那双眼睛在宋乐仪手中橘黄色的灯盏下,缓缓晕染开粉晕,桃花瞳灿灿间朝示意。
宋乐仪怔愣了瞬,连忙从那笑意中回神,杏仁眼不自在眨了眨,心中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翻着白眼,脚下却听话的上前两步,松竹香夹杂着酒气,缓缓靠近。
清风徐来,粉衫无声便与墨色长袍交缠。
垂眸的宋乐仪瞧见这场景,杏仁眼睁圆,连忙将自己的衫裙拉了回来。
“上去坐坐?”
祁远朝着身后马车指了指,明白宋乐仪的顾忌,男子以手抵拳轻咳了声补充道。
“不耽搁时间,西市卖糕点的那家阿婆,近日又琢磨出样新糕点,换作桃酥,尝尝?”
祁远声音清朗,像是从前那般,用孩童的吃食来哄人。
宫里当值有些久,外头夜风清凉偶尔飘出糕点的甜腻,确实勾的她有些饿了。
懒得再纠结其他,为那些春月事伤身,仔细想想,还没有块糕点来得熨帖实在,宋乐仪点点头,索性听从本心提起裙摆,正要踩着马镫上马车时,眼前伸出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马车不高,宋乐仪半只脚踩上马镫,自然无须多扶,祁远见此手肘直接打了个抓儿,主动扶稳她小臂,隔着夏日轻薄衣衫,肌肤能明显察觉到那双手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