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安心在里面科考,出来后便能再次看见我了——”
前往科考的书生基本检查完毕,那座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关闭之际,沈岚青似乎听到傅斯年朝他说了什么,可身旁的男子挥舞的双手,让原本清晰的少年面容断断续续,直到那门就要彻底闭合剩下拳头的小缝。
沈岚青勉强瞧出傅斯年的嘴型,似乎在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她弯起眉眼,朝着人群中的少年招招手。
漆红色大门彻底闭合,将府衙内部的屋设与外面彻底隔离,沈岚青摸了摸自己头上仍旧挺立的薄荷叶,唇角再次弯了弯,随后便深呼口气,调整好心态朝着自己对应的房间走去。
县试期间,府衙门口的商铺歇业三日,街市很是安静。
直到西落的太阳第三次东升,街铺的巡卫开始放松,街边的商铺重新开张,长安府衙门口聚满了翘首以盼的亲朋。
素日不出府的当家娘子,随着府上管家,纷纷备好马车,守候在府衙门口,科举写文是极其耗费心神的项目。
随着漆黑大门上门阀落下,府衙内的情形,随着漆红大门的开合缓缓映入众人眼帘,庭院中尚且空空荡荡,守在府衙两侧的狮子头,嘴里含着硕大的圆珠,伴着腰间挎着大刀的府衙,带着睥睨的威严让原本守候在门口的众人下意识屏息。
庭院门口,有木门的嘎吱声响起,推门走出第一个菜色书生,接着像是打开了阀,接连不断的开门声响起,不断有提着木匣的书生陆陆续续来到庭院,走出府衙。
当第一位书生跨出府衙门槛,早已等候在人群中的老母亲忍不住喊出声后,原本寂静的府衙门口,突然间像是沸水烧开了锅,存放在心底的情绪再也不加遮掩。
傅斯年撩起飞鱼服,维持秩序的同时,目光同样忍不住在府衙门口穿梭,视线中也看到几个女书生,出来时神色都不大好看。
少年皱了皱眉,等待的过程有些心焦。
离开科考府衙的书生越来越多,一刻钟后,就连等候在门口的亲友团也少了大半,各个忙活着接儿女回家,为他们设宴接风。
可傅斯年瞧来瞧去,却仍没看见沈岚青的影子。
此刻,府衙门口的人大半散去,傅斯年和身后弟兄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快步踏入门槛,进入府衙空院,空气中散着浓郁的纸墨香,庭院中多数屋门已然打开,露出里面科考试简陋的桌椅。
少年的视线自然朝着前头,仍旧闭合着的两座屋门看去,傅斯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挎着的绣春刀,神情罕见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