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临近不远处,他印象中为人刻板又老道的礼部侍郎,此刻大腿上正坐个花娘。
顾宝珠的视线像烫了油般缩回,身子僵硬倚靠在后面椅背上。
说到底,南曲平康坊的花娘到底有多娇贵,那也只针对那些可望不可即之人。
而在场的各位大人们,显然不在此之列!
终究……他们还是将此地女子,当做好看的花瓶物什把玩罢了。
扇骨处,握紧后压出指白的那双手,终究是缓缓松弛下来。
顾宝珠视线扫过客厅时,已没有方才那般触目和抗拒。
所有不知名的一切,掩藏在人与人交互的细节里。
许是场上那名瘦马的花娘,此刻歌喉吟唱道最,竟然也出现市井烟花柳巷擦边球的靡靡音,正是为场上那些道貌岸然之人助兴。
原本还有些绷着的官老爷,贵公子此刻也卸下面具,俨然当做花好月圆夜的好氛围。
有人手掌掐着身旁花娘臀上软肉;
有人放浪形骸以口渡酒;
更有人拉着身边女子急哄哄朝着包厢走去。#......
反观宋延这边,瞧着顾宝珠为台上男子一掷千金的豪爽劲儿,恨得有些牙痒痒。
宋延正要起身寻人,谁成想傅斯年刚从那舞剑的兴头上下来,忍不住朝好兄弟称赞道。
“那舞剑的小生确实得劲儿——”
“怪不得那样多的人喜欢看他舞剑,倌馆小生洛一,确实当得起他们的头牌——”
说着,傅斯年看向宋延,却蓦然发现人类的悲欢不尽相同。
他的好兄弟此刻莫名黑着张脸,看向台上男子的目光也带出几分审视。
宋延听在耳中,鼻腔中突然溢出声冷哼。
在傅斯年目光下,他又坐下靠在身后椅背,耷拉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手指轻扣桌面的声响起,宋延突然便想到。
似乎前蜀未曾灭国时,女子地位虽没有如今这般,但也传出不少公主、郡主宦养面首的传闻。
而且,似乎……曾经某个状元郎,都差点着了那位公主的道。
如今燕国,这样的传闻虽然不是很多。
但……大多其实被压制掩埋的很稳妥罢了。
就说当朝女帝,身为女子荣登宝座,后宫常年空隙,亦未曾有过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