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宋延同时想不通的是,梦中顾宝珠面对这份心意,应当是欢喜的。
她的态度,虽然有着女儿家的矜持和傲娇,可却也似乎从未想要拒绝那份情意。
那后来,为何她又自愿前往突厥和亲了呢?
脑海中思绪混乱,纷乱杂绕,恰似窗外暗沉的天色,看不到明朗。
迷迷糊糊中,宋延又睡了过去。
在宋府中休息了三日,便又到了前往书院报道的日子。
官道上,马车轱辘飞快转动,载着宋延从宋府回到书院山脚。
正门门口,此时同样停着辆载人的马车。
懒洋洋掀起帘子,宋延终于撩起耷拉的眼皮。
几乎在同时,对面马车的车帘被掀起一角,露出女子额间梅形的钿花。
接着,便是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张熟悉的脸。
正是顾宝珠!
两人目光相触,均是一愣。
压下心头复杂,宋延静默半晌,目光从顾宝珠脸上慢条斯理收回。
视线即将移开,倒是踩在马车脚凳上的顾宝珠,微提着裙摆,朝他轻轻点了点头,态度不似原来般生硬疏离。
这样一反常态,应当是对坠马那事心存感激。
宋延无奈,跟着点头示意后,彻底收回那漫不经心的目光。
余光里,女子身影彻底走远,宋延这才背着包袱,懒洋洋的朝着经义斋走去。
一进教斋,傅斯年果然已经落座。
宋延放下包袱,和他闲聊几句,便是时间由先生讲课。
经义斋的课程,多涉及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今日恰好讲解《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先生抑扬顿挫声音传来,斋舍内的书生们俱都打着精神,耐着性子仔细聆听。
这经义足足讲解了两个时辰。
课毕,傅斯年便拉着宋延,马不停蹄的朝着学院食堂走去。
课下的晚,等到两人赶到时,已经不剩多少菜了。
倒是傅斯年眼疾手快,还端回来了两碟子糕点。
看着食堂有些寒碜的饭菜,宋延耐着性子吃了几口,等他瞥见傅斯年碟中的糕点,终于忍不住嫌弃道:
“你怎么端了这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