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送你棉衣厚如墙,愿您朝朝忘天寒。
五送你布鞋纳千层,愿您夜夜脚不凉。
六送你折扇长又长,愿您酷暑不发慌。
七送你竹林筷子双,愿您凛冬果腹肠。
还余三,您在阴间听我唱。
我只愿,一层又一层,地狱再无第十八。
我只愿,一山又一山,他年相见不须散。
我只愿,一弯又一弯,余生尽取你平安!
声音粗犷悲凉,听得旁边的柱子都心有所想,抬起头看着萧玉如问:“娘,晋哥在唱什么呢?”
萧玉如轻轻拍着柱子的肩膀,轻轻说:“那是一支很古老的江南小调,他想他爷爷了。”
柱子哦了一声,看着李晋的背影再无任何话。
那边李晋一曲唱完,将锡酒壶中的酒一倒而尽。
当的一声,酒壶落在地上。
李晋以衣遮,瞬间便听到轻声啜泣之声,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指间轻轻滑落,与雨水和酒水混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萧玉如走了过去,将李晋的头拥在自己怀中,口中无言。
跟苏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之后李晋便回去了,至于叶止珑两人还真就待在那里不走了。
回去开了车之后,李晋便带着萧玉如去了镇上,买了一些扫墓要用的东西。
李晋这一支在这边的人数并不多,扫墓都是一支一支去扫,所以往年都是李晋自己一个人或是萧玉如跟着他一起去扫。
萧玉如扫墓也奇怪,只扫柱子的爷爷奶奶,从来不去扫柱子父亲的。
柱子父亲这么多年没回来,村里人有些人听到了风声,说是柱子死在外边了,至于是死在哪里就说不定了。
农民工很可怜的,居无定所,可以说要是没有亲人在身边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很显然,柱子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前几年便建了一个衣冠冢,但是每年扫墓萧玉如却从来都不去,只是让柱子过去扫墓,自己就远远站着。
村里人都说那是萧玉如接受不了柱子父亲离世的事实,但是到底是怎样的也只有萧玉如自己心里清楚。
扫墓无非也就是一些纸钱、酒、鸡鸭等一些东西。
到了中午买好了东西,回到家里萧玉如又是一阵忙活,杀鸡杀鸭的,虽然人少,但是过得真像是清明。
第二天一大早,李晋早早便和萧玉如他们上山了。
李晋的爷爷奶奶葬在了一起,都在离乌山不远的地方。
李晋打出生就没有父母,所以爷爷比父母更近,每次扫墓都是先去爷爷墓前。
将墓前墓后的那些树枝给砍掉,又将杂草锄掉,然后萧玉如将纸烧掉,李晋拎着一锡壶水酒坐到了墓前,看着墓碑,神情开始有些哀伤。
“老头……你死早了!”
李晋喃喃看着墓碑,一开口便是一句惊人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