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蜜月号

梦中出现的那只狮鹫,奥斯维德的精神体正趴伏在角落里,抬起头温和地看着他,梦里展开时能遮天蔽日的翅膀收拢在身侧,半幅羽翼盖在了一只体型同样庞大的白虎身上。

西泽眼睛一眯,觉得今早一幕接一幕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精神体,平时矫健勇猛的白虎,居然乖巧地依偎在狮鹫的身旁,任由狮鹫黑色的尾巴一甩一甩地扫在它的屁股上,这显然就是精神体对精神体的性骚扰。

可喜可贺。

……才怪。

西泽一言不发地召回了自己的精神体,警告似的看了狮鹫一眼,狮鹫偏了偏头,看了看床上毫无动静的奥斯维德,再看向西泽时,发现对方已经打开了房门,毫不留恋地抬腿跨了出去。

西泽腿很长,走路时步幅很大,可惜今日遭罪,步子习惯性地一迈,股间的异物感瞬间让他黑了脸。他别扭地收小了步幅,在晨光中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回到自己临时住宿的房间,他一股脑地将身上所有的衣物都扔到洁物机器人里,调了个强力洗的程序,然后进了浴室给自己清理,此时的他,满身都是奥斯维德的信息素气味,自动洗浴程序用了几罐信息素驱除剂才将那股气味清掉,他在浴室中呆了30分钟,等到觉得没味了才出来。

才刚换上洁净的衣服,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老大!大伙都集合去收发港了,你还没起吗?”

话音刚落,安德烈便瞧见眼前的门一开,露出了西泽那张有些不甚愉快的脸:“让大家在歼击号上待命,我很快就到。”

“哦行吧。”安德烈觉得自家老大的脸色不太好,本能地转身想走,但脚尖一动他又疑惑地停了下来,鼻翼小幅度的一动。

“咦,怎么老大你身上有一股向导的信息素味?”

西泽莫名其妙:“什么向导的信息素?”

安德烈凑近了一点,确定自己确实闻到了,很轻微,但毫无疑问确实是属于向导的:“真的,就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安德烈好奇地看向西泽,发现自己老大似乎刚洗完澡,发尖还滴着水,衣领还没完全系好,露出的一截皮肤上隐约有个浅淡的红印。

他看得有些发愣,片刻后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喜道:“老大,你哪找了个向导小可爱?你跟人家睡啦?”

回应他的是面前砰然关上的房门。

西泽敞着领口,衬衣收束在皮带里,下头一双长腿被黑色军裤紧紧裹着,脚踩军靴跨着大步走到桌子前,他抿着嘴唇拿起手环,匹配结果那里大大的零蛋刺伤了他的眼睛,他飞快地将光幕关掉,一边将手环扣在手腕上一边瞥了安德烈一眼。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西泽脸色古怪地看着狮鹫,听着它不厌其烦地低鸣,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对方是想让他爬到它的背上。

一人一兽在海浪中对视着,一个莫名其妙,一个不依不饶,最后狮鹫短促地鸣叫一声,大约是不耐烦了,低头一扑,翅膀一扇,直接将西泽撩到了自己宽厚的背上。

西泽措不及防,被抡得打了个滚,只得伸手抓住了狮鹫的毛发,不算柔软但手感极佳的触感令他一阵恍惚,这只破鸟居然比他想象中要好摸那么多!以往他远远看见,以为狮鹫的毛发都是硬邦邦的,跟它那位同样硬邦邦的主人一样。

狮鹫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哼哼地鸣叫了几声,驮着他飞快地腾空,海浪声逐渐远去,而风声随之而来,西泽对这个逼真的梦感到惊奇,自己偷鸡摸狗地在梦里爬别人精神体的背是怎么回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起来进入梦乡之前自己在干什么,也搞不懂这个梦从何而来,他抬头张望,发现这鬼地方一望无际,下面是延绵不尽的大海,上头是同样延绵不尽的天空,只有悬在天心处的一个缺口,冷冷地往下倾洒着幽光。

他张口要问,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落在了屁股上,于是回头一看,正好看见狮鹫那条长长的尾巴一晃而过,尾端毫不客气地顺着他的屁股一扫而上,亲昵地扫过他的背脊、撩到他的后颈处,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他耳根上。

西泽被弄得浑身一抖,像是过电一般,一种从未体现过的酥麻感自狮鹫扫过的位置扩散开去,散入四肢百骸,激得他弹动了一下。

然后他便在震惊之中睁开了眼。

西泽恍惚了一阵,他先是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然后余光扫见一条黑色的长尾在角落里一扫一扫,像极了梦里狮鹫那阴魂不散的尾巴……

不!这他妈就是那条尾巴,一毛一样!

西泽腾地仰起身,然而不到半秒又脸色剧变地落了回去。

起身的动作牵动了紧实的腰背,臀部隐秘的位置隐隐作痛,梦中那股奇异的酥麻感又窜了上来——像是某种他从没经历过的,但被诸多文学艺术作品形容得很美妙的快感余韵。

西泽石化了好几秒,然后面无表情地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单,如果有什么能比匹配结果零蛋更让他觉得刺眼的话,那大概就是此时他身上那青紫交错、牙印和可疑液体排列组合的痕迹了。

像是某种超过了尺度的影片。

他铁青着一张脸,太阳穴突突跳动,机械地转过头,视线触及旁边某人后认命地闭上眼——不行,太刺眼了。

他和奥斯维德那个严肃鬼居然赤身裸体地躺在同一张床上,合盖着一张单薄的、遮不住什么东西的小破被子!

身体真实的反应不会骗他,昨晚必定是一个激烈的夜晚。

西泽忍耐着浑身的不适坐了起来,摸着混乱的脑袋,思索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他昨晚出碑塔之后碰见状态有些奇怪的奥斯维德,差点打了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对了,还有那个在脑海中响起的奇怪声音,那声音响起之后他就突然有些不对劲,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