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欠的银子太多了,比起温家简直是天地之别,但是李家跟乌拉那拉家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
只要把福晋娘家欠银的事情放出来,谁还会盯着一个侧福晋?
福晋冷笑一声,看着钮祜禄氏,“李氏做的?”
“奴才不敢妄言,只是自己这么揣测而已。”钮祜禄氏神色间带着几分紧张之意。
“你怕是猜对了。”福晋轻叹口气,“眼下这件事确实棘手,我也正头疼着。”
钮祜禄氏一听这句话就知道福晋这是投石问路,面色见带着几分迟疑的看着福晋。
果然听着福晋说道:“你有话直说就是,在我手下当差也有些日子了,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明白的。”
“正因福晋待奴才有大恩,奴才这才想为福晋分忧。只是奴才见识浅薄,若有失言之处请福晋见谅。”钮祜禄氏道。
“你直说就是。”福晋道,“我不是个迁怒的性子,你是一番好意我是记得的。”
钮祜禄氏脸上露出一个放松的微笑,这才说道:“奴才仔细想了很久,就觉得眼下的事情着实如同乱麻一般。李侧福晋这么多年跟福晋顶着干,不就是因为子女多的缘故,这次又故意放出乌拉那拉家的事情,也是为了自己筹谋。”
福晋听着这话神色实在是说不上好看,“就她?也就会这点伎俩了。”
“可就是这点伎俩,只怕李侧福晋还真能成事儿。”钮祜禄氏叹口气道,“眼下主子爷领旨追缴户部欠银,可要是福晋的娘家不肯还银,那别人家自然会拿着乌拉那拉家做挡箭牌,届时只怕主子爷心里也会恼怒。”
福晋何尝不知道,她焦虑也是为此,可她有什么办法?
家里人只会一封信一封信的对着她哭诉委屈,哪个知道她的心酸跟为难?
“奴才只想着,若是以后主子爷想起这件差事,是因为别人攀咬不愿意还银的岳家让他蒙羞……”钮祜禄氏没说的直白,“那以后主子爷看到福晋岂不是……到时候,只会让李侧福晋得力。乌拉那拉家拒不还银,那李家自然就不着急。”
简直是晴天霹雳好吗?
福晋这样重视颜面的人,这等于是将她的脸皮揭下来摁在地上踩!
钮祜禄氏瞧着福晋的神色,面带忧愁的点点头,“昨儿个府里头就有些风声,奴才没打听清楚,也不敢妄然来福晋跟前说嘴,但是今日谣言更胜,实在是忍不住,还请福晋勿怪。”
“罗嬷嬷!”福晋侧厉声喊人,“这事儿可是真的?”
罗嬷嬷的神色不太好看,“奴才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就去打听。”
这两天罗嬷嬷只顾着为了乌拉那拉家烦心的福晋,那里顾得上府里的事情,没想到只是一个不留神,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罗嬷嬷的神色能好看才怪了!
罗嬷嬷匆匆出去了,像一阵风般。
福晋黑着脸坐在那里,眼睛瞧着钮祜禄氏,心里思量着她来找自己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钮祜禄氏的性子无利不起早,福晋实在是不敢相信她无利可图,真的是因为担忧她。
福晋不开口,钮祜禄氏也稳得住性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福晋刀子一般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刮来刮去。
罗嬷嬷出去得快,回来的也很快。
回来的时候神色明显不太好,走到福晋跟前低声数语,福晋的神色越发的难看。
“搬个凳子给钮祜禄格格坐。”福晋开口说道。
罗嬷嬷亲自搬了个凳子来,笑着请钮祜禄格格坐下。
福晋再看着钮祜禄格格的眼神明显和蔼了许多,道:“你能想到来我这里说一声,我心里是高兴地。”
钮祜禄格格忙道:“奴才在府里的体面都是福晋给的,乍然听到这样的流言,自然是心中不忿。虽然略显冒失,可是奴才还是想着来跟福晋回禀一声才是。不然若是任由那些奴才们说嘴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