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就起身瞪了谢昭一眼,那人犹未洗漱,身上穿着单薄的中衣,靠在床头翻看着书册,看见静姝瞪他,便笑着从床上下来,只走到她跟前,帮她扶了扶鬓边的珠钗,笑道:“娘子今日可真好看。”
静姝只轻轻哼了一声,又拉着他的手道:“你再去躺一会儿吧。”
等静姝走了,谢昭却很快就起来了,外院的小厮前来回话,说陆宗来了,谢昭披了见外衣就出去了。
陆宗正在书房喝茶,瞧见谢昭进来,忙就放下了茶盏,起身迎上去。
“四爷!”他的神色顿时严肃了几分,怕谢昭的伤还未愈,只上前想要扶他一把,谢昭却摆摆手请他坐下。
“陆先生一大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这几天他告了假,因此给府上的清客们也准了假,若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们大可不必来谢家。
陆宗脸上的神色只越发严肃了几分,闻言只开口道:“四爷,盛家的事情,有了反转。”
谢昭听见这几个字,顿时也警觉了起来,只听那人继续说道:“上次您派我去济南打听盛逸春的事情,盛家没有一个敢说话的人,谁知等我回了京城,他们却有人打探了过来……”
“盛家派人打探你,都打探些什么?”谢昭倒是好奇了几分。
“盛家的一个老仆寻到了京城来,还带了一样东西过来。”陆宗说着,眉眼中露出几分明亮的光,继续道:“那个香炉!”
说到这里,他几乎兴奋的不能自已,只激动道:“和之前碎了的那个一模一样。”
谢昭倒是疑惑道:“盛逸春的香炉向来是一壶一形的,怎么还会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香炉?”
陆宗此时只感叹道:“四爷可知道盛逸春是怎么死的吗?”
谢昭只摇了摇头,那时候他尚且年幼,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
“大夫说是病死的……实则……”陆宗拧眉道:“是和老首辅一样,因熏香中毒而亡。”他接着说道:“原来那盛逸春自从制了那香炉之后就寝食难安,后来辗转打听到那香炉到了老首辅的手中,越发觉得心中惶恐,老首辅死后,他便得了心病,因不信自己是那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所以重新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炉,日日使用……直到临死的时候,才把这件事告知了一个常跟着他的老仆,嘱咐他以后若有谢家的人来问香炉的事情,就把这香炉献出去。”
陆宗说完,只看着谢昭道:“四爷,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四爷有何打算?”
谢昭却是良久都没有说话,盛逸春作为制炉大家,终究还是有他的气节在,只是迫于无奈,成了别人手中杀人的刀。
“那上京的老人家现在何处?”谢昭只问道。
“我已经把他安置妥当了,他说他等着这么多年,就等着有朝一日,能替他们老爷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