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答道:“有小半里路。”
女子又轻声道:“从宿舍到学堂,这一路回廊左旋右绕,而这位兄台手捧书卷,走了这许多门坎石阶,竟未失足,岂不是暗合于道。”
“啥?“周围一阵鸦雀无声,这女子回答得甚妙,她没有从正面回答什么道,而是借现身说法,有戒嗔戒惧君子夕惕之意,又有庄周庖丁解牛之意,极其耐人寻味,这种以日常小
事说理也正是心学的风格。
几个男子对看几眼,只得问道:“还有说否?”女子又道:“修身亦如捧茶,即使是志力坚贞之辈,值此境界,也须心寒胆战,恭敬奉持,毫忽不能昧,这便是研几。所须不敢瞒,这便是慎独。坦坦平平,好恶不作,唤
作君子,依乎中庸也。”
“敢问兄台,你年方几何?”
李来亨一时瞠目结舌,本能答道:“我?我十六岁。”
女子又微笑道:“诸位,觉得此论如何?”
几个男子落在下风,只好找个借口溜了,那女子便又袅袅婷婷走回教室去了,很快便只剩下李来亨一个人瞧着空荡荡的门厅,又目瞪口呆了。
门内,又响起女子好听的声线:“根器浅薄,智力怠缓,游气杂扰,无所忌惮,这便是小人之中庸。”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李来亨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卷,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这不起眼的小角落,心中还十分纳闷。又是己礼,又是中庸之道,这公学里怎么还养着这样一群儒学生呐,
更离奇的,教授竟还是个绝色女子。摇了摇头也便不去想了,这地方发生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也不意外。
只不过,那女子的言论却十分精彩,颇有些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