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望呀!”
一声轻叹,肩上一沉,却多了一件厚实的大氅。
一回头,便瞧见一个身量苗条的娇美女子,如花似玉,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吴应熊心中一软,便强笑道:“夫人,吃过了么。”
“嗯。”美貌端庄的小娘子柔柔的应了一声,夫妻二人,沿着门廊,携手共游,颇有些温暖洋溢。吴应熊家中娇妻,来头可也是不小的,这位夫人娘家姓李,铁岭李氏嫡亲的贵女
,和大明军中威名赫赫的常胜将李争鸣,沾着亲呢。铁岭李氏后人,亦是早年随辽王马城起兵,征战天下的老人了。这伙老人,如今个个镇守一方,又互相联姻,结合,发展成一个个枝叶繁茂的贵胄家族,这也是马城心知
肚明,无法避免的情况。所谓堵不如疏,大明帝国也并不禁止贵胄联姻,故此帝国中兴十余年后,随着一个个豪门的崛起,大明正在无可避免的走向贵胄,门阀政治的时代。夫妻两人沿着回廊,
步入后园,竟是一片繁花似锦的乐园。
吴应熊心中烦闷,无心欣赏,携爱妻步入园中,也不知在寻思些什么。
李氏娘子察言观色,撩人的眼睛一转,便撩起裙裾,下拜恭贺,说道:“恭喜夫婿,贺喜夫婿。”
吴应熊一呆,木然道:“喜从何来。”
李氏娘子满面欢喜之色,喜笑颜开地说道:“我听人说,家中为父子,出则为从属。奴与夫婿,不也正是如此么,闺房之中,是为夫妻,闺房之外,是为从属。”
“哦?”
吴应熊轻声应了,若有所思,这番话却是极有道理,这便是大明人根深蒂固的伦理道德了。
“奴这一拜,不是为奴的夫君,却是为昔年辽东,随殿下征战南北死伤的数万子弟。”
“昔年辽东,建虏凶猛,这大明的江山危在旦夕,当其时也,天下惊动。”
“然殿下临危不惧,运筹帷幄,南征北讨,如有神助,当其时也,夏某人又在何处?”吴应熊一呆,额头便冒出热汗来了,细看他这娇较弱弱的娘子,竟颇有几分英气,到底是铁岭李氏女呀。这一惊,吴应熊非同小可,竟然被娇妻点醒了,是呀,在铁岭李
氏眼中,夏国相又算是个什么货色。大明重军功,那些年辽东子弟随王爷征战,功勋卓著,夏国相还在关宁一线龟缩着呢。
倘若论资排辈,在天下豪强眼中,夏国相尚且不入流呐。面前,李氏贵女又娓娓道来:“如今,夫婿统帅大军,坐镇突厥,威名早已响彻大江南北了。君有这样的威名,奴以蒲柳之姿,蒙君不弃,可以忝陪枕席,也真是十分的荣
耀。念想及此,奴家心中的欢喜之情,无法用语言表达。故此,奴恭喜夫婿,贺喜夫婿。”
不愧是贵胄之女,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竟令人无力反驳。
吴应熊不由得沉吟了起来,跺了几步,笑道:“阿宁,我倒不知,你也好生伶牙俐齿。”
便伸出手指在娇妻鼻子上点了一下。
李氏女娇笑不依,说道:“奴实在为夫婿欢喜。所谓情深而意切,这些话,怎能为伶牙俐齿,实为奴家有感而发。”
“我晓得了。”
李氏贵女瞧着他面色渐渐笃定起来,才松了口,她心中亦是十分忐忑。所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她方才的一番话,确实是经过了精心地准备,但她的欢呼雀跃之情,倒也的确不假。有道是夫贵妻荣,她夫婿青年得意,便平步青云,
并且在可以预见的不久之后,必然也是一方诸侯。连带她的家族在铁岭李氏的地位,也定然水涨船高,她又如何不得意。如今情势,夏国相等一干关宁军元老,却横生事端,这又让她如何不急,不怒。这番话说出来,想来她的得意夫婿也该想明白了,这个时候万万站错了队,和王爷,和朝
廷对着干呀。
吴应熊解开了心结,与她说笑片刻,有下人来禀,膳食备好了,恩爱夫妻自携手入厅中,饮食用膳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