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绣一撇嘴,也不争辩,只赔笑道:“俗话说,吃千吃万,不如吃饭,一天不吃饭,人就饿得慌。”
“父亲不吃饭,咱却还饿着呢,有什么事儿,就请快说了吧。”
李定国气的全身发抖,伸起手,抓起一方砚台就要狠狠砸他。
“家门不幸,生有逆子,气死老子了!”
李锦绣胆子竟大了起来,讪笑道:“养不教,父之过。”
“你!”
李定国无名火再也压不住了,瞪圆了眼睛,拔出佩剑就要砍过去,书房外几个妻妾忙涌了进来,死死将他拦住了。抱腿的抱腿,下跪的下跪,一阵哭哭啼啼闹腾了起来,李总督气的肝都颤了。
“家门不幸呀,流寇终究是个流寇!”
李总督气上心头,竟胡言乱语起来,他在战场上微风八面,横扫千军,偏偏又对家中逆子无可奈何。说起来贵族这玩意,还真是个出身,家学脱不了干系。
李锦绣趁乱溜了出去,竟站在书房外头,摇头晃脑的嚷嚷了起来:“说我不孝,也未必见得。”
“小畜生,你还敢说!”
“不让铸币,不许造钱,咱家要喝西北风啦!”
那不肖子大声嚷嚷着,李定国心中竟沉静了下来,两只眼皮不停的跳。
他流寇出身,早年随张献忠起兵,转战南北,最是擅长谗言观色,对危险的嗅觉也格外敏锐。李总督脸色接连几个变幻,心中便犯了嘀咕,朝廷筹备中央银行,收回龙元纸币发行权的事情,如今连这不孝子都知道了。
可以想见,外头早传的满城风雨,这不肖子说这样的话,也不知受了什么人的撺掇。
李定国脸皮跳了一阵,一整身上官服,常年征战养成的肃杀之气,便流露了出来,叫人心寒。
傍晚时,总督府。
几个穿黑色军服的将领,入府时自觉的将佩剑,配枪解了下来。
面无表情的卫兵,又一丝不苟地搜了几遍,便在前引路,将这几位军情司将领引入静室书房。净室中,李定国正襟危坐,正在写着一幅大字,居安思危四个字,写了几年怎也写不好。
“督帅,人来了。”
卫兵一声禀告,李定国便将大字一推,瞧着面前几个军情司得力的部属,眼睛里寒芒闪了一闪。
“查,少爷这些天,见过些什么人,说过些什么话,我要一字不漏!”
“标下遵令!”
李定国眼中寒芒收敛,又低喝道:“将那逆子,严加看管起来!”
“遵令!”
随着李定国的一声令下,波澜不惊的印加殖民地,军情司布置的眼线们动了起来,开始拿人。当总督府治下强大的军情机构,动了起来,那便代表着有些不开眼的庸才,要倒霉了,有人要掉脑袋了。
入夜,府内。
李定国背着胳膊,步出书房静室,瞧着东北方的天空,凄迷的夜色。
一声渗人的冷哼,哼了出来:“不自量力!”
二月间,南京。
吕安仍如同往常一般,手按战刀守在勤政殿外,他如今的身份非比寻常,王府教头,又率领警备局上下,肩负辽王行辕的外围警备。他自己更是在深宫内进出自如,是王爷信重的心腹了。吕安是什么出身,军情司干将,他的嗅觉自然是极敏锐的。外面是暗流涌动,宫内却波澜不惊。
他心中是十分笃定的,当今天下,有王爷在这里坐镇,那些人又能闹出什么花样,翻出多大的浪花,都是些蠢材。他想的半分不差,此时,勤政殿内正在商议要事,既要维持一个强有力的朝廷,那么整合力量,组建一个强大内务部门的议案,便迫在眉睫。于是便有了大明帝国内务,外务两部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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