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脑后,这些天他忙的脚不沾地,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王驾,可就在松江府,江边的方园歇着呢,警备局上下,谁敢有丝毫怠慢。吕安正有些纠结,亲兵来报,竟是王爷请提督大人,过府叙话,吕安这一惊非同小可,又心中
狂喜,忙叫人预备沐浴更衣,总不好叫身上的汗酸味,惊扰了王驾。吕安到底路程疲劳,躺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想了会儿王前奏对,提醒自己,牢记了几点需得注意的事项,不多时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久,亲兵轻轻拍了几下门,叫
了几声,看没人答应,便远去了。一觉睡到傍晚,夕阳西沉,余晖洒入窗内。几只归鸟横天而过,出短短的啼鸣,像被寒风冻住了似的,很快消失不闻。吕安惊醒了过来,看了会儿窗外,赶忙跳了起来
,冰冷的空气驱走了他的睡意,心中发苦,这下可坏了大事。
外头,又传来亲兵焦急的呼唤声:“大人,行了么?”
吕安收拾完毕,深吸了口气,开门出去,院中冷风吹来,他不由打个冷战。
不想睡也睡着了,不想晚可以晚了,吕安只好换上一身笔挺军服,硬着头皮去对街的方园,面见王驾。
傍晚时,暮色下下,吕安安静站立院中,任风冷刺骨,动也不动,心中颇有些忐忑。这方园却又比寻常人家的园子,气派了许多,园中奇石林立,小桥流水,端端正正的江南田园风格。这方园是谁的产业呐,前首辅长子方世鸿,现任南京通商总理衙门,
第三把交椅的方大人府上。
在院子里站了片刻,不久,一位虎背熊腰的亲卫,走过来施了一礼,沉声道:“吕大人,请随我来。”
吕安赶忙回了一礼,忙道:“有劳。”说话间,随那亲卫行至一处大院子,院子内外,张灯结彩,楼上挂许多的灯笼。天色昏暗,灯笼已然点燃,映照得恍如白昼。院子里站着不少人,有穿常服的,也有穿官
袍,军服的,都纷纷看了过来,吕安嘴角抽了抽,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后背,手心都冒汗了。
亲卫急匆匆走了过去,低语一番:“殿下,警备局吕大人到了。”
“嗯。”马城便抬眼瞧了过来,瞧见一个穿黑色军服的英武青年,面色窘迫偷看着他,也是一呆,又不免失笑。他瞧着这位警备局三品官员,不免觉得颇为有趣,别的官员来见他
,都巴不得一身臭汗,行色匆匆的,脸上只写着四个大字,尽忠职守。这位吕大人倒好,一身笔挺的军服没有半点褶子,一看就是新换的,眉宇间还有些睡眼惺忪,竟还是睡了一觉才来见驾,这还真是个老实人。微微一笑,环顾四周围人头攒动,又有什么小心思能瞒得过他。
开城八年,秋,南京。
南京城外有一座大园子,占地数十亩,深秋天气仍有些燥热。一位青衣小帽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入得迎宾馆内,白墙朱户,好一个深宅大院。前后几进的院落,足以容纳上百人居住。他急匆匆步入堂内,见这堂舍甚广,高大宽敞,
里边空空荡荡的,没怎么装饰。
放眼一看,不但堂舍大,内里摆放的桌椅、器具,无不风格粗犷。
这堂内摆设,看起来不像江南风俗,倒有些类北地的喜好。
中年男子在堂下站稳了,便高声叫道:“马老爷,马老爷在家么!”
不久,从堂后转出来一位山羊胡,干瘦干瘦的老者,他伸个懒腰,做出困倦的模样。
老者瞧着中年文士,笑道:“路途疲惫,张先生请稍作安歇。”
中年文士忙拱了拱手,转出大堂,有眉目如画的东瀛丫鬟,引着他来到卧室,伺候着洗漱一番。
“气派呀!”张先生打量房中布置,年不过二八年华的东瀛小丫鬟,赞叹起来,这年月能使得起东瀛丫鬟,可得是家财万贯了。东瀛丫鬟生的美貌如花,又乖顺听话,这样一个丫鬟就
得卖龙元两千块。
不久,张先生神清气爽的进了大堂。
“奉茶!”
“张先生请,怎样,可见着我那贤婿了?
张先生忙道:“没见着,贵婿治所有重兵把守,在下进不得。”
马老爷面色便有些沉吟,皱了眉头,道:“我这女婿,便是一根筋的公忠体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