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龙放下公函,呆滞片刻,竟有些糊涂了,这公函王命调他去辽东听用,这岂非是将他降级使用了。他这些年在南洋总督任上,兢兢业业,未曾出过半点岔子,这调任王命真叫人看不懂了。
不久,又有一封王爷的私信到了,竟是将他调任辽东,做北省总理衙门通商大臣。
手一抖,傅大人险些打翻了茶碗,他此去辽东竟非降级,也非平调,竟还是升官了。
“这……北二十六省总理衙门!”
傅宗龙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他辗转一声,终究是位极人臣了。这大明盛世地域之广阔,匪夷所思,北二十六省地盘有多大呐。有的省小,如山西,河南,有的省大,如西伯利亚三省,地盘从远东到极北,再到乌拉尔山,连高丽行省,东瀛行省都在他的管辖之下。
他傅某人,竟一跃成为南北两总理大臣之一,与孙传庭平起平坐了。
“这是个苦差事呀。”
可怜傅大人一生四处为官,官职从陕西转任西南,又从西南调任南洋,再从南洋调任辽东,可算是大明朝天字第一号的救火队员。熬白了头发,佝偻了腰,又得把北方二十六省的重担挑起来。
“唉!”
一声轻叹,傅宗龙昂然起身,掐着斑白的胡子,不胜唏嘘。王爷在信中百般安抚,叫他能者多劳,先将这副重担挑起来吧。
“傅某求仁得仁,虽死而无憾了!”
长叹后又是一声长笑,傅宗龙想起当年在山西平叛,他和王爷并肩作战的光景来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小的县令呐。
不几日,南京。
王命,设北二十六省通商总理衙门,总理通商大臣一名,职正一品,位极人臣。
孙传庭翻看着公函,猛的将一口热茶喷了出去,赶忙拿袖子去擦了擦,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阵,他神情颇有些鬼怪。王爷这是玩分权,制衡玩魔障了呀,连自己的权也要分么。古往今来,但凡是雄主明君,无不疯狂的敛权。这位倒好,生怕自己的担子重了,慌忙不迭的要分派出去。
对于傅宗龙这个人选,他也是无话可说,甚至有些钦佩。
傅大人这些年转任各地,从亲民官做到一品大员,资历又深,风评又好,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职位了。
分权,制衡,能解开盛极而衰的死结么,孙传庭也有些糊涂了。他却又想起那句老话来了,儿孙自有儿孙服,罢了。起身,朝着北边辽王府方向,孙传庭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他是心高气傲的人,却也为王爷的气度心折了。
“我辈读书人,不如良多。”
“来呀,备好贺礼,给傅大人送去。”
同一时间,苏格兰北方高地,无名石头城。高地上土地平旷,行军方便,日月大旗迎风招展,成纵队行军的精锐明军,约一万五千余众,兵临城下,刚好是一个满编镇的兵力,还拥有两个加强过的炮营,俱是精锐。
哗哗哗,行军途中不闻人声,只有整齐的脚步声,队列的观念早成为本能,所以就算这纵队行军中,那队形也是排得整齐无比。在行军中,明军又分为前中后三部,前部以侦骑开路,中军为步兵大队,后部为辎重炮营,马队在两翼提供掩护。日正当空时,肃杀,骁勇的气息弥漫在苏格兰高地上。
兵临城下,前锋侦骑很快遭遇了苏格兰人的骑兵,发生战斗。
距无名石头城二十里,便有一波一波的苏格兰哨骑前来哨探,有些哨骑还大胆地跑到近处前来观看,不过在明军精锐侦骑的围剿之下,留下了一些人马尸体,便跑得远远的了,只是若即若离在远处监视。
前锋骑兵不时发生激战,明军步兵大队,却在日月大旗,骁勇军官的指引下,仍大步向前推进。中军马队,李怀义勒住战马,举起前里镜,瞧着远处建立在高地上的石头城堡,咧了咧嘴。
“化外蛮夷。”
一旁,副官打马上前,低声道:“大人甘冒奇险,亲自领军,我等感激涕零。”
“然此地民风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