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老妇人又高兴地埋怨道:“但凡咱一家人,安安乐乐,为娘的,不贪图这样的稀罕物件。”
中年男子微笑道:“也不贵,只是见到好,就顺便买了。”
老妇人将东西仔细放好,她招呼各人道:“吃饭吧,大伙趁热吃。”
老太太这一开口,家中几个后生都狼吞虎咽,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白面馒头,一边不住到锅里捞肉吃。
又有一个精壮的青年,含糊着道:“还是姥娘这边生活好,幸亏到这边来,以后就一直住下了。”
另几个后生也是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吃着肉,外面又是一道炸雷,讲老太太炸的脸色一惊,捂住心口。一家人顿时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慌乱之间招呼下人,奴仆讲老太太搀进后宅,好生安顿了。
半晌,中年人才从后宅出来,一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色,面色沉吟不定起来。
冻雨中,庄外一队轻骑突至,踩着雨水,隆隆的马蹄声,破坏了庄子内外的祥和恬静,中年人面色微变,打着一把油布的雨伞,走到庄外。来骑滚鞍下马,快步走来,抱了抱拳,中年男子还了一礼。
骑士行色匆匆,客气道:“敢问,可是杨成武,杨庄主当面?”
中年男子忙道:“不敢当,这位军爷,请入庄说话吧。”
骑士却神色焦急,忙道:“不必了,传何帅军令,前线吃紧,基辅一线,凡我大明子民,务必在两日内,集结待命,此令!”
杨成武一震,忙道:“在下领命!”那骑士抱拳又是一礼,翻身上马,轻骑快马加鞭,又往另一座庄子里传令去了,不久,基辅西南肥沃的土地上,喧嚣声四起,便如同一锅开水,沸腾了起来,轻骑所至,大明边民成群结队的集结了起来。
俄军高昂的士气,持续了三天,兴奋劲一过又有些萎靡了。这三天,中欧人的联军多次发起渡河作战,都被军心振奋的俄军,舍生忘死的击退了。三天时间,为基辅明军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使得中亚明军,得以把囤积在坚城,兵营的军械,兵力,源源不断的运
抵基辅。
第聂伯河战事,越演越烈,很快演变成一场影响深远的北方战役。
第四天,清晨。白焕章施奇计提振了军心士气,顶住了中欧人三天的狂攻,惨烈的渡河作战进入到第四天,沿河防线再次出现动摇,岌岌可危。在中欧人舍生忘死的进攻下,数万俄国仆从军的伤亡达到了两成,两成,这
是一个很危险的数字。
越来越多的大炮,从维也纳运抵前线,第聂伯河防线已成全线动摇之势。
城内,主帅何可纲已经做好巷战的准备,调派麾下边兵,百姓,有一街则守一街,有一屋则守一屋,利用城内坚固的建筑,坚守待援。白焕章则一言不发,此战若败,倒也在清理之中。
从明军主力驻扎的贝加尔湖,到基辅可算是千里迢迢,救援不及。最近的援军在突厥斯坦城,驻扎着两万多关宁军,从北突厥到基辅距离也不近,轻骑赶来也得十来天,此时,关宁军轻骑应该还在路上。
而基辅,可是就在中欧人的家门口,可算是近在咫尺。
这样的仗,对于尚未在中欧站稳脚跟的大明帝国来说,是全新的挑战,一招不慎,就有可能丢掉俄罗斯东部的广袤地盘。
白焕章不由得叹气:“劳师远征,兵家大忌呀。”
何可纲国子脸上,却面无表情,喝道:“白兄实不必如此,我等愚钝,唯一死报效朝廷,唯死而已。”
怨不得何白二人有些悲观,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己方,两人也是百战宿将,都嗅到了十分不妙的气味。
此时,一阵狂风从敞开的官厅窗户,刮了进来,不多时天上响起一声炸雷,刚才还是大晴天,眨眼间阴云密布,狂风骤起,将帅营中日月军旗吹的猎猎作响。天昏地暗,狂风卷起了漫天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