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人不傻,打马加速,冲锋路上早已瞧见那一排排森严有序,层层叠叠的铳阵,心中早就凉了半截,然而一万八千俄骑却别无选择,嚎叫着,嘶吼着加速,试图仿效明骑冲阵,一举击破明军的中央步兵
,扭转战局。年轻的俄国军官不怕死,高举着蓝色秃鹰旗,穿着单薄却笔挺的蓝色军服,挺着四五米长的骑兵枪冲锋在前。一面面秃鹰旗迎风招展,一万八千俄骑结成散乱的横队,最前排竟赫然是皇帝禁卫骑兵,与军
官,少量龙骑兵组成的攻击箭头,约三千五百余骑。
这是俄军最后的精锐骑兵力量,在明军红色的浪潮之下,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随着俄骑在空旷的战场上加速,挺着骑兵枪,挥舞着马刀冲向明军右翼,台湾标营第一镇面前。
李明珠手心冒汗,往侧面看了一眼,右翼天下第一镇正在集结轻重火器,一排排身材矮壮结实的南兵,抱着火铳涌到前排,将前排的火力密度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层次。
三里,随大军运转的野战炮兵开火了。
呼啸的炮弹低空掠过,在俄骑群中轰出一条条血胡同,那蓝色的身影却在马背上挺的笔直,状若疯狂。
河上,旗舰。
张永产举着千里镜,低声道:“大都督,俄人拼命了。”马城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单筒望远镜中俄军骑兵在炮火中打马躲避着,被精准犀利的炮火追逐着,人仰马翻,后排却前赴后继的涌上来。竟想到了清末八里桥之战,僧格林沁也是如此无奈,悲壮,瞧着
那些勇猛无畏的俄骑,便如同瞧见了悲壮屈辱的中国近代史。想必那些俄骑如今是屈辱,愤懑的,然而愤懑要是有用,还要战舰大炮常备军干啥。技术不如人,装备不如人,训练不如人,国力不如人,就要有挨打的觉悟,马某的天下第一镇,将会让俄人在血火愤懑
中明白这个道理,老子的拳头大,就是要揍你!
俄军,阵中。
俄军最后的骑兵精锐倾巢而出,空荡荡的山坡上,只剩下小猫三两只,多数有血性的军官,军团长都冲上去了,只剩下一些文职人员在焦灼中等待着,观望着,焦急的议论着。
“我们要以最快的马速冲过去,不要顾惜马力,冲过去,和他们步兵混战一起!”
“不要和明国人纠缠,要冲进去,冲进去!”
文职军官们大声议论着,给自己壮胆,心中怀着侥幸,咱们不是没机会翻盘,只要骑兵击溃了明国人的中央步兵,稳住阵脚,最不济可以保着皇帝陛下逃回俄国,整军再战。
“乌拉!”
大批俄骑高速越过炮火封锁,高大健壮的顿河马如离弦之箭,咆哮回声有若天崩地裂,山呼海啸。
明军横队中,响起声嘶力竭吼道:“稳住!”
“放近了打!”
“这是国战,死在国战,功莫大焉!”
“大都督就在河上,看着咱们,铳拿稳了!”轰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明军前线军官的咆哮嘶吼声,却又盖过了那轰隆的马蹄声,一个个军官不畏生死在横队前穿梭,奔走,提着刀咆哮着,上蹿下跳便如同戏台上滑稽的戏子。然而却没人笑的出来,
最前排一个个矮壮结实的红衣士卒,舔着发干的嘴唇,在骑兵群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大压力下,汗流浃背。有人腿软了,有人手软了,有人面色苍白大口喘息着。
然而森严的军纪,常年的操练让他们手中的火铳,纹丝不动。
五百步,俄骑陡然再次加速,高大的顿河马奋力扒拉着四蹄。
“等号令!”
“不许开火,等号令!”三百步,两百步,明军横队中有人精神崩溃,扑通坐地,抱头痛哭者有之,失禁尿了裤子的也有。一个个军官便大步走过去,手起,刀落,鲜血喷洒溅射在红色的军服上,更加耀眼。一瞬间数十怂兵被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