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上,窃窃私语声中。张永产瞧着西北方俄军骑兵惨败之后,再次大举集结,心中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一般终于晓得了,大都督为何下令中央三镇徐徐推进,不紧不慢的,就是防备着俄军的骑兵呐。瞧着面前坚毅,钢浇铁铸
的那个身影,心服口服,这便是生平大小数百战,从无败绩的大明战神。
世人都说大都督擅用奇兵,却不知大都督更擅用精兵,这堂堂之战打起来竟得心应手,如此老道。
那坚毅的身影巍然不动,却又喝到:“给李明珠传令,放近了打!”
望台上数十面日月战旗翻卷,李明珠举着千里镜看着旗号,脚步早就停了下来。
“大人,大都督让咱们放近了打!”
“瞧见了,老子还没瞎呢!”亲兵营官挨了训斥,不敢吭声了,李明珠嘴唇有些发干,喉咙有些发痒,却大步走到前线去了。明军中央步兵停了下来,转为防御,呼啦,一排排铳阵立了起来,前线士卒就横在空旷的开阔地上,严阵以
待。
防骑兵,井然有序的明军与混乱不堪的俄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批中下级军官提着刀,凶巴巴的在阵前奔走,嘶吼:“放近了打!”
“兔崽子,铳拿稳了。”
“验铳!”军官们的嘶吼声中,一道由火铳枪林组成的钢铁防线,很快成形,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火铳对准了冲阵俄骑。
在马城指挥下的明军精锐,士气如虹,列堂堂之阵,一记记组合重拳打在俄军面门上,软肋处,三招两式便将二十二万俄军打的头晕眼花,左翼,右翼,中央战线相继陷入大规模的混乱。
俄人,剩下的便只有骨髓深处的暴戾,血勇了。
俄军左翼,明军在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火铳,枪阵前,付出了开原铁骑自成军以来遭受的最惨重伤亡。密集的铳声成片响起,一排排挺枪跃马的铁骑成排倒下,后队却前赴后继,滚滚向前。
砰砰砰!俄军左翼被弥漫的硝烟笼罩,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一排排俄兵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层层叠叠的俄兵阵前,一排排明骑被密集的铳子掀翻,栽倒,后头又高速冲上来。先是密集的火网,密不透风,闯进百
步之内的明骑无一幸免,全身冒血倒在冲锋的路上。随着俄军前排大批士兵退后装填,后排士兵乱哄哄涌上来,火力组织出现了一瞬间的空隙,那呼啸而来的铁骑便如突破火网,冒着枪林弹雨,悍不畏死突进至百步之内,又迎来了俄军更密集的弹雨洗礼。
短短一刻钟内,便有千余铁骑倒在大批俄兵组成的火网内。三轮齐射后,一骑奇迹般的冲破火网阻拦,全身浴血的铁骑高高跃起,箭一般突入俄军横队,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接二连三陆续有铁骑挺着骑兵枪,横着马刀撞进步兵横队,组织混乱的俄军便再也无力阻
止明军铁骑的推进。
前排俄兵被恐怖的高速铁骑冲撞,高高飞了出去,大口吐血。
后头的却又被军团长们不停的派上来,混乱的俄军左翼渐渐的,便如同大厦倾倒,坚固的堤坝先是开了个小口子,小口子很快变成决堤之势,纵横驰骋的铁骑如决堤洪水一般涌入。
噗哧!铁骑带着腥风血雨在敌阵中蛮横的推进,拥挤的俄兵惊恐的大叫着,被马刀划过带起漫天的残肢断臂。年轻,残暴的俄军军团长们,试图用人海来阻止左翼的崩溃,阻止明骑端掉炮兵阵地,便酿成了开战
以来最大的惨剧。血一般的事实告诉这些年轻的军团长们,人力,是无法和铁马甲兵抗衡的。近万明骑带着呼啸风声,如攻城重锤一般透阵而入,以一种极野蛮粗暴的方式在俄兵群中,狂野的推进着,几无可阻挡。数万俄
军组成的人海在瓦解,在崩溃,互相推挤踩踏而死的极多。
后阵,阿列克谢皇帝在颤抖,在战栗,手脚冰凉,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的大军右翼正在被明军舰炮火力摧残,左翼,透阵而入的明骑如攻城锤一般碾碎了轻步兵的阻拦,径直往侧后方的炮兵阵地去了。最令他畏惧的是明国人的中央步兵,三万之众排成一波又一波,看上去
似乎无边无际的红色海洋,大踏步的逼近他的中央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