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侠瞧着卖相不俗,也不知是个什么来路。夜深,两人一言不发的对峙,竟僵住了,房间内的灯光越来越暗了。因为没有人替换灯芯,所以油灯的光线越发微弱,晦暗不明的光,让一切都看上去不太真切,吕安不敢发铳怕引来大队乱兵,那中年武
者也不敢乱动,生怕被一铳撂倒,
两个人便只能这样僵着。
那武者在等人支援,吕安在等机会冲上去,做掉他。外面兵刃交击声一直持续不断,犹如什么编好的乐曲一般,但是耳力甚好的武者却知道,他的同伙门人并没有离这里更近,大家伙都去府库抢银子了。
良久,那中年人方沙哑道:“大厦将倾,我等受命于天,清君侧,正国本,你这军卒为何执迷不悟!”
吕安咧嘴,奚落道:“老贼,一铳轰死你!”他做势欲搂火发铳,将那大侠吓的两股战栗,手中大刀险些拿不住,脸色刷的就白了。吕安等的就是他心慌意乱这一刻,猛的将手铳掷过去,吓的那老贼哇哇大叫,慌忙不迭的撤步,吕安却如影随形的抽
刀劈了过去,一记斜劈,势大力沉。
那武者玩了半辈子大刀,情急之下施展浑身解数,横刀一挡。
“锵!”兵器交击声震动了整个房间,吕安占了先机,得势不饶人,扭腰发力反手横扫,清冽的刀光照着那武者胸腹划去,就势还挑起一把凳子,挑了过去。那武者技击之术当真了得,左挡右劈,锵的又是一声脆
响。一股大力袭来吕安踉跄后退,飞在半空的凳子也被一刀给划成了两半。那武者半生行走江湖,威名赫赫,一时大意竟被个无名小卒杀的左支右绌,气的大吼一声上了一大步,挥刀下劈。吕安不敢逞强往后一撤步,大关刀擦着鼻梁掠过,退的虽快衣角却仍被割下了一块。武者
扳回劣势挥刀再劈,却一刀劈在了八仙桌上,房间太小了,这类长兵器不易施展。
急于将关刀收回,却慌忙撒手踉跄后退,嗤啦一声布帛撕裂。那武者纵然退的快,却仍是险些被吕安开膛破腹,一张白净的脸上便有些阴沉了,他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人,却被区区一个军中小卒逼到兵器脱手,这说出去谁能信呐。就在这时蜡烛突然烧完了,一声轻
响红烛骤然熄灭,一切重新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了大侠不太适应,眼前一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那小卒的踪迹。正当他心里大骇的时候,寒意透体,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死命往后一退。
刷!大侠手臂上的衣服被划开,血光崩现,先是有些麻木,冰凉,旋即尖锐的刺痛让他惨叫起来,脚下一滑一条壮硕人影扑了过来,腹中一凉,利器入体,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了起来,却戛然而止。吕安将刀
一刺,一搅,那大侠倒很硬气,死死抓住刀刃不肯撒手。
他不撒手,吕安却撒手了,刀柄往前猛的一送,猫腰,下潜便是一记抱摔,惨叫声便戛然而止,咯嚓,那大侠后脑勺着地摔断了脖颈,翻白眼了,四肢仍在不停抽搐着,鲜血从下腹汩汩流出。
呸!吕安一口唾沫吐上去,心中鄙夷,什么狗屁大侠吹的神乎其神,原来不过是个样子货,扮成个威武不凡的关二爷,险些将小爷吓住了。倘若那大侠泉下有知,多半会气的再活过来,那大刀客年轻时走南闯
北也是把好手,不过这些年养尊处优,应变差了,如何能敌的过常年刀口舔血的军情司高手。技击搏杀,短兵相接便是如此,那红烛突然熄灭他反应不及,应对失措便断送了大好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