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兵们目瞪口呆,瞧着下面同袍弄出了好大声势。马灿瞧着绝尘而去的前锋兵马,一时无语,这玩意没什么技术难度,考验的就是个胆气,开原铁骑自然是不缺胆气的。瞧着那一部部歪歪斜斜,在河道上横冲直撞的雪车绝尘而去,让马灿都有些心惊胆战
,这不是拿小命在玩儿么。
轰!
说话间一部失控的滑子侧翻,打着滚,轰然撞在河岸上。马灿吓了一跳举起千里镜,瞧着一个白色人影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呆滞片刻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心中大喜,应是河道上厚厚的积雪,让那部属保下了一条性命,这法子真的能行,不再犹豫,索性连尖兵
侦骑都召了回来。
又是一夜忙乱,再度安营扎寨躲避风寒,明军却士气大振。翌日清晨,两万铁骑便全军上了滑子,呼啸而去,终于解开了这道行路难的难题,瞧见摆脱这烂泥潭的希望了。如后金人记载中那般日行七百里,太夸张了,后金人就是喜欢往自家人脸上贴金,然而日行
百里却不在话下。隆隆的马蹄声中,明军长上了翅膀,那浩大的声势威震四野。越玩越欢实的铁骑,沿着乌拉尔河支流撒了欢,这回是真的碾压而至。最妙的是这河谷本就有些坡度,明军本就是顺流而下,那般浩大的声势远隔着十几里,便清晰可闻,真真是声如洪钟,万马齐奔,如
泛滥洪水一般犀利不可阻挡。
马灿将心一横,就打算全军以泰山压顶之势,生生碾过去。
“喝!”绝尘而去的邓部前锋,撒了欢,人,马,滑子带着恐怖的巨大冲力,绝尘而去激起漫天的雪花飞舞,竟真似天兵天将一般。
辽骑士卒多出身辽东汉民,辽东汉人有多少呐,三四百万,成分也是十分复杂的。有狩猎为生的山民,有和异族混居通婚的边民,也有世代居住在屯堡中的军户,不一而足,做活的手艺自然便参差不齐。马灿忍着笑意,走到一部精致美观的雪车前,这玩意混在一堆粗制滥造的笨家伙当中,也实在太扎眼了,忍不住便失笑连连。瞧着那雪车不像个雪车,竟是把样式精美的太师椅,下头装了两道雪槽,瞧着
巧夺天工的样子,也亏的此人一夜之间就能做出来。
“这是谁的手艺?”
马灿忍着笑问道,便有一个孔武有力的七尺大汉,讷讷的应道:“标下抚顺人,祖上是木匠。”
哄笑声起,马灿忍着笑道:“还是家学,不错,本官这便举荐你转投工匠营,当可一展所长。”
那部下窘的脸色涨红,邓承志却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夯货,你做的这是雪车么,这不是个玩物么,搬走!”那部属红着脸将精致的雪车搬走,哄笑声中,马灿还真就在这些粗制滥造的雪上工具里,找到了冰上行军的利器。光秃秃的一个木头架子,十分简陋,造型低矮还是上下两层的,长约八尺,通体以松木打
造,瞧着便是个新鲜玩意,马灿心中一动仰头躺了上去。
周围响起一片啧啧赞叹声,此物竟可容纳一人仰卧。
马灿爬起身怕拍手,喜道:“此物奇巧,这是谁的手艺?”
人群中一个红面孔的大汉,垂首木讷道:“标下李虎,叶赫人。”
马灿瞧着这些微有些木讷的部属,便心中有数,这玩意多半是女真人的发明创造,怕是来历不凡的。女真人世代生长在高寒地带,祖上便是生活在林海雪原中的野人,有这些奇巧的雪地工具也不足为奇。
“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