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道士出身的亲兵给大家伙祈求一番,保个平安。
“冲虚圣佑真应真君。地仙上真。定禄右禁。冲应德佑真应真君。地仙至真,收!”
张水子眯着一双三角眼,瞧着那士卒收了法力,心中倒是并无鄙夷,古来中原大地便是道佛之流盛行,禁之不绝,军中同样也是如此,大战前烧香拜佛的大有人在,无非是求个心中踏实。
瞧着那身材瘦长的道长,张水子对道教倒是有些敬意的。时逢乱世,道士通常便下山救世,到了盛世,那便换成佛家开门迎客,佛道之争,高下立判。一片祥和静谧中,夹杂着堑壕外倭军伤兵的嚎叫声,直到日上三竿时各部明军进入了进攻出发地,隆隆的炮声
再起,大战爆发。二度炮击,明军各炮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漫天的炮弹轰了出去。低空掠过的炮弹呼啸声很快盖过了堑壕中的嘈杂声,将波军前线的堑壕,箭楼,木屋笼罩在漫天扬起的积雪冻土中,那浩大的声势让人
心惊胆寒。
堑壕中,张进按照作战条令老老实实的趴着,防备着天上落下来的炮弹误伤。
张水子却抱着刀,没当回事,瞧着身侧一个个规规矩矩,死死趴伏的士卒,心中突然生出好奇之心,很想问一问这些看上去规矩,老实的士卒为何背井离乡,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仗呐。
他来打仗是为了报恩,报答马六爷知遇之恩,这些人又是为何而来。似乎永无停歇的隆隆炮声中,地动山摇,张水子怎也想不明白,炮声一停,身侧趴伏的张进猛然跳了起来,锵的拔出刀,嚎叫着跃出阵地。呼啦,堑壕中密密麻麻的明军变了脸,从老实规矩的农夫,瞬间
变成了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士兵,白色的人潮很快铺面前线。
“列队,列队!”嘟嘟嘟,刺耳的哨声响成一片,拥挤的士卒抱着火铳,举着刀盾,迅速在前沿集结,列阵。
恭维赞颂声不绝于耳,波军既已无力反击,那便是说李帅的消耗战法奏效了,今日必可一战功成,李帅加官进爵之日,便是大家伙扬眉吐气之时,没准还能在史书上留下那么一笔,那更是莫大的荣耀了。
喧闹过后,明军将领们纷纷举起千里镜,瞧着对面那片阴森的松林。日出东方,那阴森的松林间尸体狼藉,隐约可瞧见人影晃动,便如同一张血盆大口,不停吞噬着闯进去的士卒。这样精锐的波兰军团,这样的仗谁也不愿意再打了,此时侦骑来报,倭国主帅丰臣国松战死
于两军阵前。明军将领们微一错愕,一个倭人的死并未影响他们的好心情。李争鸣却在心中唏嘘,这又是一个大明的忠勇之士,他却连此人的真名也不晓得,吃些见着了丁文朝丁大人得细细请教,总要让他家中妻子父
母一生富贵,才心中稍安。丰臣国松战死,倭军已然是油尽灯枯,出兵时五万之众伤亡大半,余部不足两万,精华不再。这样恐怖的伤亡比例,是马城,李承祚,李争鸣等人一手造成的,倭国打从战国时代积累的武装力量精华,覆灭于此,只换得了波兰人的前沿阵地,还有越发匮乏的弹药储备。此战对倭国历史影响极大,
倭寇人的血在乌拉尔山流干了,骨头被打断了。
倭人引以为傲的勇气,在当世最强大的波兰军团面前,撞的头破血流,一无是处。
“诸位!”
李争鸣收起了黯然神伤,一声低吼,周围嘈杂议论声戛然而止。
“出吧!”
“遵令!”
甲胄响动,信心满满的明军将领纷纷将右手锤在胸上,轰然应诺。
伤亡惨重的倭军撤了下来,无力再战,便轮到明军硬啃这块硬骨头,在血火中淬炼出来的大明新军自然不会畏惧,这是一场避无可避的血战,面前这座大山只能靠大明人去搬开,摧毁,别无选择。
前线,堑壕中。后头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张水子松了口气,攥紧刀柄的手松开了,后队友军终于驰援了上来,一个个素白色的身影跳进堑壕,气喘吁吁,从二线阵地前进到一线堑壕也有三四里远,还都是山地,给明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