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间永绝辽东后患,中兴大明,意满自得的崇祯皇帝不免要祭天,祭祖,明发圣旨求一个普天同庆。马城的大都督行辕自抚顺前移到黑龙江,黑龙江府衙上的喜帖还是赞新的,随着大都督移驾黑龙江,整个关外从军队到衙门,军备司官员纷纷赶来见驾。相应的,明军在辽东囤积的大量物资,人员,牲口马匹也大量集中到黑龙江府。
黑龙江府,如今还只是个颇具九边风格的大型军堡。
围绕正在兴建中的黑龙江城,四周围塞满了明军士卒,八方来客,便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将大都督行辕拱卫在中央,城外的黑龙江上则塞满了兵船,补给船,黑龙江府很快便成为明军北征的后勤基地之一,这是不可避免会发生的事情,明军的战略重心正在北移,第三个行政中心正在形成。
城内,颇具九边风格的边墙上。
马城与顾绛两人把臂言欢,极喜爱此人谈吐优雅,见识不凡,现如今那班复社的举子秀才们死的死,散的散,也有顾绛这般识时务,懂变通的不远万里,自江南赶赴关外为大明效力。自然,能成为辽王府座上客,与大都督谈笑风生的便只有一个顾绛。
秋日里的黑龙江,午后不见秋高气爽却异常燥热。
两人在边墙上边走边谈,远处水天一线处尚能见到高大的楼船,正在运送一船一船的士卒,江边则是马匹,牲口组成的长长队伍。黑龙江黄金水道被开发出来,走水路便大大减轻了明军的补给压力,让辽东与辽北很快便连成一体,成为明军最大的前进基地。
一条一等楼船停在江畔,马城便停下脚步,拿着放大六倍的千里镜去瞧。
顾绛也心中好奇难耐,举起千里镜瞧了过去,小吃一惊,便瞧见那大福船上走下来的一队队兵,竟非一般的明军士卒,装扮得十分怪异。走在前头的竟然是一伙黑衣武士,穿着汉服,头戴斗笠,人人腰间斜插着一把狭长倭刀,大批武士下了船,后头便是穿黑色军服戴斗笠的大批士卒。
“倭人!”
顾绛心中大吃一惊,竟叫了出来,他是江南人士瞧见了大批倭兵,不免心中便生出畏惧。
马城放下千里镜,油然笑道:“正是,北方战事吃紧,也该着倭人出力。”
顾绛慌忙拱手致歉,不多时便有一个中年将领自城下来,人未至,先闻笑声,顾绛立刻便知那是一个极随和的人。
那中年将领还在接受搜身,便长笑道:“开城,我带兵来救你啦!”
马城失笑,没好气笑骂道:“顾兄不要怪罪他,此人姓李唤开元,最是大咧咧的一个莽夫,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搜完了身李开元大步登上边墙,马城瞧着他多年不见竟有些发福,心中一热便来了个熊抱,军中出身的将领没那么多规矩,在周围亲卫不怀好意的注视下,李开元大步走过来便是一个熊抱。一侧,文士打扮的顾绛看的脸上带笑,竟也感受到两人之间深厚的交情。
此时,一艘艘大福船在江畔靠岸。
北征战事吃紧,大都督马城调倭兵五万,朝军三万跨海来援,以弥补前线兵力的不足。至此,缅兵,倭兵,朝鲜兵,这些大明的海外殖民地仆从军纷纷加入战团,让这场北征之战演变成了东西方文明之间的大决战。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此战过后便可见端倪。
多年不见,马城放下琐碎公务给李开元接风,洗尘,顺便宴请了大小百余个倭军将领。说起倭国,如今倭国的形式已然明了,倭国北方如今是儒教兴盛,安居乐业,成为亲明派倭人贵族的天下,然而倭国南方多年前,便已陷入长期的内乱。
倭国南方多年来叛乱个不停,连年兵灾还闹粮慌,日子过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