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眼神又是一黯,低声应道:“活了一个。”
李平桂心中无奈,这祁连山中夜间寒气机重,那些女子又在冷水中泡了几天,那还能活么。
啪!
一个辽骑将吃完的山鸡骨头,狠狠仍在那小鞑子脸上,泄愤。
篝火猎猎燃烧,前头,突然响起凄厉的竹哨声,一个个围坐在篝火旁边的辽骑,听到前头哨兵示警,纷纷起身将篝火踩灭,瞬间,辽骑营地从火光闪烁变成一片漆黑。
“出!”
一声低喝,瞬间进入战斗姿态的辽骑,一队队的抄起火铳,刀盾,互相掩护着进入山林间,从沉默的小人物变成一头头凶残的野兽,还是一头头素养出众,心如铁石的野兽。
同一时间,扁都口北侧。
激战平息,鞑兵攻了一天终于耗尽了力气,攻不动了,留下漫山遍野的尸体退到谷口。鞑军没有夜战的勇气,便退下去舔舐伤口,明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伤兵满营,数百伤兵被拖到长满野花的空地上医治,隔着老远,吕伢子仍能隐约听到伤兵的惨叫声。
面前,扁都峡两侧,山谷中尸横遍野,血腥味弥漫开来令人做呕。
一侧,吕伢子高抬着下巴,瞧着一个官兵趴在土墙边,大口的吐,连隔夜饭多吐出来了,吕伢子心中说不出来的畅快,装,和老子装,老子还以为这伙湖北兵是哪里来的精锐,原来竟是一伙新兵,什么湖北标营听着吓人,不就是一伙没见过血的新兵么。
吕伢子得意的抱着火铳在阵地上穿行,下巴朝天,瞧着一个个面无人色的湖北兵,十分得意。
{}无弹窗第一千零七章精兵
李平桂仰躺在冰凉的沼泽积水里,装填,瞄准,便如同一头乌龟般笨重的挪动着身体,火铳架在脚上还滴着水,带有火门罩的轮火铳,在这般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却仍可顺利击发。
砰!
又是一声铳响,一个鬼祟的人影倒了下去,此时林子外的明军纵马闯了进来,马蹄将积水踩的溅了起来。十余骑趟着水扑向林间鞑兵藏身处,摧毁了鞑兵最后的抵抗意志。艾颜死死趴在水里,不敢抬头,四周围箭矢破空中,火铳轰鸣声让他几近崩溃。
哗啦!
身前有人惨叫着栽倒,壮硕的身体轰然倒下,溅射起大片水花。
艾颜惊恐的擦了把脸,竟战栗起来,那水竟然是红色的,身心崩溃的年轻牧民在血水中匍匐跪地,一哆嗦便将手里的弓远远抛开,象鹌鹑般匍匐跪地,请降,也不知过了多久箭矢破空声,惨叫中,火铳轰鸣声平息了,一把冰冷的马刀架到了艾颜脖子上。
李平桂将刀架在这小鞑子脖子上,瞧着他匍匐跪地哆嗦的象个鹌鹑,这种鞑子他见的越来越多了,十六七岁的小鞑子跟着长辈来河西劫掠,多半是头回上阵,头回上阵哪有不怕的,这世上没有天生的凶人。
一念之差,李平桂将刀拿开,狠狠一脚将这小鞑子踢翻在血水中。
艾颜挨了一脚便觉得要死了,被踹的一头扎在血水里,挣扎的拼命爬起来,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全下来了。周围响起明军不怀好意的放肆笑声,不远处,骤然响起一声铳响,艾颜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一个重伤的巴特尔勇士被明军补了一铳,一颗大脑袋如同西瓜般炸开了。
那巴特尔勇士无头的尸体还在抽搐着,红的,白的被火铳近距离轰成了烂西瓜,飘在冰冷的水中,令人做呕。
呕!
艾颜胃里一阵翻腾心中极为惊恐,扑通又慌忙跪下了,将脑袋埋在双腿间前程的蜷缩成一团,求活。面前,一杆黑洞洞的火铳对准了他的脑袋,艾颜只是匍匐跪地死也不肯动。
咯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