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叛逆

明骑 隔壁小王 2389 字 7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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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奎想着她若不叫,便留她一条性命无妨,却又觉得自己有些虚伪,她叫不叫都是个死,丙三队行踪暴漏,除了杀人灭口再没有别的选择。一侧,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挥舞着短刀冲过来,嚎叫着,眼睛通红。

刷!

哈奎一刀将这蒙古少年,从头到脚险些劈成两段,却被鲜血溅了一身。

营地里,不时响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一颗人头滚到脚下,皲红的脸,留着牛舌头,与哈奎长相打扮都十分相近,哈奎却看也不看便踢远了,老子是大明人,可不是这些鞑子的同族。哈奎今年二十五岁,他是北元大妃娜木钟的族人,也是北元大汗额哲的心腹。

并且,哈奎还是开原兵学的门生,当年随大汗额哲在开原进学的蒙古少年之一。受额哲的影响,哈奎一向以明人自居,穿大明的衣裳娶大明的妻子,丙三队人人都是忠于大明的白城子弟,这和大汗额哲的态度有极大关系,额哲,早就形同大都督马城的养子。

深夜,营地。

十余个不到十岁的童子瘫坐在地,哈奎木然站在篝火旁,看着这些瑟瑟发抖的童子竟面无表情。

哈奎心中不悦,低喝道:“为何不杀!”

一侧,两个手下不满的禀告:“那武不让杀。”

哈奎粗壮的身体微微一侧,盯着一个身材矮壮,三十来岁的蒙古汉子。

那汉子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辩解道:“还都是些童子,杀了,不过是再多几个冤死鬼。”

哈奎看着他一言不发,稍带片刻,才冷声道:“既是如此,你留下,看着他们,将尸体都处置了吧,我等自往哈密方向去。”

那汉子嘴唇动了几下却终究是于心不忍,拱了拱手,歉然道:“那某惭愧,遵命!”

哈奎眼角也不看他,下令将帐篷砍倒,统统烧掉,将马匹,皮货,牲口都收拢起来,十余骑换掉血衣便赶着牲口马匹,往哈密方向渗透。哈奎心中十分不舍,却还是下令全体换马,方才为何被那老鞑子识破,哈奎心中是有数的,因为丙三队配备的优质战马实在太扎眼了。

训练有素的战马,和牧民骑的马匹是不同的。

经过训练的战马跑起来是小碎步,普通的马跑起来是高抬腿,一受惊吓就会撂蹶子。这些优质战马的姿态,动作落在经验丰富的牧民眼中,便无所遁形,被那老鞑子一眼便识破了。哈奎强忍心中抽搐,将战马通通留在营地里,命那武将十余匹战马,连那些童子一块带走。

“出!”

一声低喝,丙三队换上扑通的牧马,赶着牲口连夜离开大河上游,举着火把,往哈密方向进发。半里外,火把猎猎,哈奎真就象是一个牧民,挥着马鞭驱策着战马,落在后头保护着牲口,响亮的马鞭声中,夜色渐深。

哈奎一拉缰绳故意落在后头,沉声道:“回去,将那武收拾了,做的干净些。”

一侧,两个手下先是一呆,却一声不吭的领命,调转马头返回半里外的营地,在军情司对待叛徒,或者违抗军令是很严重的事情,多半是要掉脑袋的,似那武这般立场不坚定的,哈奎便只能在心中默念对不住了,兄弟,丙三队容不下这等叛逆。

两个回去灭口的轻骑,熄了火把在草原上缓缓而行。

两个人在黑暗中沉默了一阵,才有一人叹气道:“那武,怎会如此糊涂。”

另一人则沉默半晌,方轻声道:“你可知此事若是被大汗晓得了,大汗会如何处置那武?”

沉默,无语,那清朗的声音又慷慨道:“你可知此处便是黄河的源头?”

先前那人颇有些错愕,狐疑道:“是么,这倒是不晓得了。”

那晴朗的声音打马远去,竟越发慷慨激烈:“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两骑一前一后在旷野中,如箭一般飞驰起来。

等两人拍马赶至营地,大吃一惊,那处营地竟被狼群包围了,夜里,成群结队的灰狼蹲在营地外头,怕不下几百头。胯下马匹受了些惊吓,两人安抚着马匹又对看一眼,心知这些饿狼必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狼群虎视眈眈,两人慌忙打马跑远一些。

“天意。”

两人打马跑远了,远远看着数百条饿狼夹着尾巴,将一个小型营地包围了。两人都是马背上出身的察哈尔人,对狼的习性很了解,一等营地里柴火烧完,火把熄灭,狼群就会一拥而上将那武撕碎,吃干抹净。两人领了军令竟心如铁石,远远旁观。

营地中,那武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手提刀一手挥舞着火把,试图驱赶虎视眈眈的狼群。然而他一个人对上几白头狼,心中没底,回身挥刀砍断绳子将那些童子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