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铳声,敌骑大乱,竟被一阵密集铳声掀翻了一片。
吕长海趁乱逃出重围,强忍疼痛一声吆喝,百余骑纷纷与瓦剌人脱离接触,打马绕远。不远处,一队民壮竟从一处大庄子里冲了出来,数十骑冲在最前头,后头跟着服色杂乱的民壮,有的操着火铳有的弯弓搭箭,竟有数百之众冲到了大路上打排铳。
大群民壮里,竟混杂着数十个穿红色棉甲的官兵。数十个官兵指挥着大批民壮,冲到大路一侧便挥舞着战刀,指挥民壮们列阵发铳,乱哄哄的民壮一群群冲上去,一本正经的排队,发铳,竟然在官兵指挥下打的有模有样,一阵阵排铳,生生将千余瓦剌骑兵打散了。
“爹!”
一声悲鸣,吕安翻身下马慌忙取出烈酒,伤药,将大发神威的老爹从马背上搀扶下来,撕开裤管便一口烈酒喷上去,裹伤。吕长海疼的直抽凉气,咧嘴苦笑,这英雄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充了一回英雄便去了半条老命,心中却又异常畅快,将脑袋埋在腿间窝囊了大半辈子,老子总算痛快了一回,值!
忍着剧痛,吕长海看着那些领民壮来援的救命军兵,畅快笑道;“是治安所的冯爷么。”
吕安转头看过去,笃定道:“是冯爷不假,爹你这伤挺深的。”
吕长海轻轻一巴掌拍过去,很恨骂道:“去,给冯爷帮忙。”
“莫慌,这伙瓦剌兵不强,离远了打,记得爹给你说过啥?”
吕安给老爹扎好伤口,眼中凶光一闪便装填短铳,便点头道:“记着呢,爹,咱的铳能打五十步,鞑子的弓只能射四十步,咱不怕他!”
吕长海欣慰的点了点头,将五十二个随他出塞当过护卫的派了上去,装填好火铳冲上去打,打完了就跑,装填好了再上去打,尽量避免伤亡。至于那些没上过阵的后生,就别上去送死了。
此时,大道另一侧的村镇里,又冒出来一伙跃跃欲试的后生。一伙胆子很大的年轻后生,隔的老远,探头探脑的往激战处张望,不多时,便成群结队的抱着弓,提着刀飞奔过来,硝烟弥漫的大路上,瓦剌轻骑受阻于吕长海的骑队,又挨了一顿排铳,眼瞧着四面八方赶来的明人越来越多,见势不妙竟打马逃了。
吕长海看着大队逃窜的瓦剌兵,突然想明白了,大明九边两百年边患,什么狗屁瓦剌大军,拿起武器是骑兵,放下武器不就是一伙牧民么,凭啥大明的后生弄不过他咧,凭啥咧!
{}无弹窗第九百二十六章英雄
健壮的辽东马箭一般射了出去,吕长海单手提枪挽了个枪花,竟后发先至,弯腰一捞将那女童提到马上,人在马背上猛的后仰,枪往前递吐气开声一声轻喝,竟刺在那使弯刀的瓦剌人面门处,一刺,一削便削去了半张脸,心脏狂跳,几个动作后吕长海竟喘起粗气。
四十多岁的人了,年老体衰,却咬牙一个镫里藏身,将那女童放到路边。
“爹!”
“长海叔!”
身后一群后生看的心惊胆战,纷纷打马,一面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一杆杆手铳,也有使短铳的,所谓短铳便是将步铳的铳管截短,便于在马背上使用,射程比军用步铳短,威力也弱,却又比手铳强,在草原商队护卫中十分普及,对付蒙古人的利器。
都是年轻气盛的后生,又是同乡,数十骑冲在最前头驰近了,瞄准了打,很块与数十个瓦剌轻骑搅在一处。
砰砰砰!
马匹交错而过凌乱的铳声响起,数十个瓦剌轻骑纷纷落马,远处的见势不妙打马便逃。
人喊马嘶,群情激愤,十余青壮纷纷打马往逃窜的瓦剌人追去。
“莫追!”
“回来!”
吕长海气喘吁吁的叫道,追上去的多是未见过仗,头回上阵的镇上后生,不晓得蒙古人回头箭的厉害。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