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部兵马,多是参加过辽东平虏大战的,拥有一些实战经验。
孙传庭既总制西北,便大展拳脚,展现出他过人的军事才华,匆匆整理行装奔西北去,人还在路上一道道军令便发出去了,调集的兵马多是拥有实战经验的骑兵,除了两万关锦骑兵,孙传庭还抽调了毛文龙的一部义州骑兵,一部驻扎在湖北,即将遣散的洪承畴旧部,拼凑了三万骑兵组成了他的中军主力。
孙传庭一路调兵遣将,人还未到西北前线,西北明军便吃了败仗。
一部瓦剌轻骑,一部准葛尔骑兵突然奔袭千里,出现在陕西境内,正往西宁进攻的明军主力五万步骑,进退两难,是退防陕西先清剿这两股轻骑,还是硬着头皮攻西宁,这便是一百多年来,明军面对西北方蒙古轻骑时的常态,机动性不如人家,攻不出去呀。
此时,孙传庭展现出他出色的军事才华。
一道军令,命前线明军不必担忧后路,继续进攻蒙古人盘踞的西宁,同时催促宁锦骑兵急行军进至山西,于大同府短暂休整后,他自率三万骑进入陕西作战,迎击千里奔袭的两股敌骑。所谓时势造英雄,孙传庭一出马,纷乱的西北战局便立刻稳住了。
十余日后,山西大同。
祖大受的宁锦骑兵已然休整了三日,军容鼎盛。
崇祯十年,十一月间,孙传庭在数百轻骑护卫下,进驻大同,将西北明军指挥中枢,从陕西延绥镇大幅度后撤到了山西大同镇。只是这一个命令,便让老将祖大寿拍手叫好,不敢再小看这位孙大学士。祖大寿也是百战老将,晓得帅营后移这一手的老道。
这便是天生的军事才华,天赋,或者称之为敏锐的战场嗅觉。孙传庭是清醒的认识到了蒙古人轻骑的机动性,可见这位大学士胸怀天下,挑灯夜读,也不知研究过多少蒙古人的战例,才有此神来之笔。
于是,西北明军分为两大部分。
一部五万步骑杀气腾腾直捣西宁,一部在山西大同一线集结,三万骑兵竟按兵不动,轻骑四出静静等待着各县府上报蒙古人的动向。深得兵法不动如山的精髓,副帅祖大寿因此对孙大学士极为欣赏,锦宁骑兵由此对孙传庭的指挥十分服气,愿意给孙大学士卖命。
大同,帅府。
孙传庭换上一身戎装,鲜红大氅一甩,竟锋芒毕露,风采摄人。
十一月中,西北严寒。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北各县府陆续遭受了瓦剌人的骚扰,紧急军报雪片般送到大同。帅营中,孙传庭与一干将领分析军情,尽力弄清楚蒙古人的动向,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没有无线电的时代,能从纷乱的各地军报中,顺藤摸瓜弄清楚敌军的动向,这就是很了不起的名将了。
这就叫名将种子,天赋,需要嗅觉敏锐逻辑能力极强,从重重迷雾中看穿虚实。蒙古轻骑是打哪来的,怎么就越过黄河进了陕西,孙传庭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后落到河曲,府谷城外的刘家川,刘家川,便是黄河上一个重要的渡口。
陕西之地,在军事叫阻山带河。
黄河自青海源,经甘肃、宁夏,流经陕西的时候,刚好凸出为一个几字形,把陕西大部分的地方包裹其中,随后,沿着陕西与腹内的交界地带南下,经河南,滚滚东去。
别的地段暂且不说,只说黄河流经陕西与腹内边界的地段,全长千余里,两岸山峦重叠,谷道弯曲狭窄,滩多水急,航运困难。沿岸最为重要、且又可为军事通道的渡口,府谷城外的刘家川渡可谓是自北而南的头一个。战略地位非常重要。
从这个渡口,可西入山西,也可北上内蒙。反过来,不论是从内蒙出军、抑或是从山西出军,也都可以经此渡口进入陕西。最微妙的是,此地距离大同不是很远,几百里地,大同在西北方,而冀宁则在此地的东南边。
孙传庭是如何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沿这条行军路线上的县府,传回来的情报最少,反常即妖。由此,孙传庭判断瓦剌人千里奔袭,目标是延绥镇,前线明军的粮草集结地。
打刘家川过黄河,再过无定河,清河涧人烟稀少处行军,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延绥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