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成都府便是整个四川的中心,人口数十万的一座大城。
日上三竿时城门大开,一队流寇数百人出了城门,懒洋洋布置些路障收取厘金,城外数十川民低头看着脚尖,挎着包袱行囊,人人噤若寒蝉也不敢四处张望。三十余人的队伍中打头的,竟是一个酸秀才。
城门处,竟还真的张贴着开科取士的榜文,引人发噱。
“各位军爷请了,在下孙一悔,来应试的。”
路障后,一群流寇颇不耐道:“应试么,五个大钱!”
那秀才似有些局促,干瘦的身子一抖,便低着头从袖中取出一串制钱,要从中仔细点出五枚。面前流寇看着黄璨璨硕大制钱,竟起了贪念,将路障搬开便按着刀,张开手过来抢,一吊钱,那也是很大一笔财富。
“撒手,你这酸丁好不晓事!”
一声放肆的怒叫,又突兀的响起一声惨叫,城门处大乱。
刀光一闪,一只毛手落地鲜血喷射,那伸手抢钱的流寇捂着鲜血喷射的断腕,惊天动地嚎叫起来。数十川民竟纷纷仍掉包袱,亮出雪亮战刀,穿过路障便残暴的左劈右砍,惨叫声中满脸是血的流寇纷纷嚎叫着倒下。
十余精兵眼中凶光一闪,将刀一摆,直楞楞往城门洞里扑去。
噗嗤!
接连几捧鲜血喷洒在城门洞里,十余精兵做川民打扮的精兵,竟势如破竹一路杀透了城门,刀下几无一合之敌。
女子的尖叫声,男人的嘶吼怒叫声,在成都府西门响成一片。半刻钟后,数名全身是血的使刀好手登上城门楼,刀光一闪,那看似狭窄极易折断的战刀,竟然将两指粗的铁索生生砍断,又有一人持刀在控制吊桥的绞盘上,一通劈砍,彻底瘫痪了成都府西门的防御设施,将刀一摆,竟又往城墙上惊恐大叫的流寇守兵扑过去。
刀光闪,数百守门流寇竟被十余辽兵,劈的连滚带爬立刻就溃败了。
城外,响起轰隆马蹄声,官道转角处大批骑兵,呼啸而来。
城门处,十余精兵将刀一收合力搬开路障,拖走尸体。
半刻钟后,大队轻骑轰隆着通过了城门洞。
清晨,静谧的成都府大乱,两千轻骑快速通过了城门洞,杀散了城墙上的数百守兵,转眼间便彻底控制了西城门。城门处,两千骑沿宽敞的街道快速深入,黑衣黑甲的骑兵攻势如火,人手一杆雪亮马刀,在马背上辗转腾挪,左劈右砍,见到手持兵器的流寇就杀,混乱,如瘟疫一般在城中蔓延。
成都府被流寇占据之后,大肆劫掠,商业几乎陷入瘫痪,街道上行人稀少。两千轻骑入城,便沿街进攻,骑兵如水银泄地一般无孔不入,见了路口就分兵,少则数十骑,多则上百骑迅速在城内展开兵力,沿街疯狂砍杀,扑向成都府各个战略要点。这般打法极是凶险,马灿却打的极是自信,在城中展开兵力务必在短时间内,将罗汝才以下一干流寇首脑迅速击杀,如此则群龙无首,攻战成都只在反掌之间。
两千轻骑,却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效果,不多时,成都府大街上便尽是骁勇无敌的辽骑,杂乱的马蹄声中,马灿亲率五百轻骑,直取罗汝才霸占的蜀王府,此人的行踪倒是不难打探,这色中饿鬼将蜀王杀了,霸占了蜀王府便霸占了蜀王一干妾妾,派兵在城中到处搜刮美人儿,夜夜笙歌,竟享受起大好人生了。
成都府大乱,很快陷入全城混战,到处都是轰隆的马蹄声,成都百姓趴在门缝后,墙头上,看着一队队黑衣黑甲的骑兵,挥舞着雪亮马刀沿街来回砍杀,将一伙一伙试图聚集的流寇杀散,人人都是心惊肉跳,官兵来了。不多时,竟变成了两三骑官兵追着数十人看,十几骑就敢追着几百人砍。
那黑衣黑甲的骑兵,两三骑就敢追着一大群流寇猛砍,在马背上流畅的翻滚,劈砍,实在太过骁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