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评论这时代火铳的射程,毫无意义,弹道学是一门极精深的学问。一杆平射最远打三百步的重火铳,因为重力的作用很快变会落地,然而以十五度角发射,那可就打到千步开外了,只是没什么准头罢了,非百战精兵神射无法掌握这种极高深的射击技巧。
照门中,官道上骑兵群越来越近。
五百步,马灿咬了咬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次端起火铳用照门瞄住了,铳口微微一抬便搂了火。身侧,马灿一手调教的十余神射,纷纷搂火,灌木中便暴出一阵硝烟,那员敌将应声翻身落马,身前亦有数骑中弹,中弹的战马一声悲鸣扬起前蹄,将背上骑兵掀翻,大队敌骑不及避让纷纷踩了上去。
落马数骑被踩的血肉模糊,筋断骨折,人喊马嘶,流寇精骑大乱。
“出!”
五百步开外一铳建功,马灿与亲手调教的十余名伸射,竟一铳定剑门,将剑门关手将孙可望击成重伤。
主将落马,千余敌骑一时大乱纷纷勒住缰绳,一时间竟乱成一团。
“少将军落马了!”
“救人,走!”
主将落马后生死不知,千余敌骑瞬间崩溃,纷纷打马掉头往来路溃败。官道两侧山坡上,大批黑衣黑甲的明军蜂拥而出,人人帽盔上套着一圈草环,身上也挂着一些草叶子,藏在翠绿灌木中竟融为一体,极难发现。
敌骑慌乱中纷纷打马,却被后队阻拦一时动弹不得,竟在官道上挤成一团。眼睁睁看着大批黑衣黑甲的兵马,抱着火铳从两侧山坡上大步冲下来,冲到两三百步距离上便端起手中火铳,呼啦拉,列成上下三排的密集铳阵。
‘下马,下马!”
挤成一团的流寇骑兵惊骇欲绝,眼睁睁看着那些黑衣军兵越聚越多,排成的铳阵越来越密集,情急之下纷纷滚鞍下马找掩体,却哪里还来得及。一阵爆豆般的密集铳声响起,弥漫的硝烟中,挤成一团的敌骑割麦子一般成片倒下。
马灿亲率十余神射,尾随大队冲下山坡,便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稍一瞄准。
砰,砰,砰!
十余声清脆的铳响,十余神射冲进了发铳,弹弹咬肉,打的还都是看上去衣甲光鲜的重要人物。
惨叫,战马悲鸣,金牛道上弹丸横飞,一片血泊。
孙可望麾下一千百战精骑,行军队列时中了埋伏又先折了自家主将,竟被打的几无还手之力,拼命打马逃跑。铳声越来越密集,三轮排铳过后,官道上只剩遍地人马尸体,千余流寇精骑仍下数百条性命便狼狈溃败了。
马蹄声渐渐远去,参余敌骑拼命抽打着马屁,头也不回的逃回剑门关去了。
官道,很快被黑衣黑甲的明军占据,清扫战场。
马灿心中隐有些期待,搜索过后却又失望,那员敌将竟在乱军中被抢走了,死活尚且不知,却有八成把握打中的是孙可望。心中一声惋惜的长叹,便一挥手,下令两千部众收拢战马,往附近村镇军堡搜索,自民间征集一些马匹。以马匹代步,此地到成都不足五百里通天大路,三日夜可至成都。
设伏击溃了孙可望麾下精骑,这剑门关一线,便再也没有哪一股兵马可以威胁到入川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