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兵器交击,一杆发力横扫的双手大刀应声被拍飞。刷的一刀,张水子弹起来时倭刀反手一刺,倭刀斜斜透过棉甲下摆,深深刺进那旗兵小腹,反手握刀轻轻一绞,哗啦血水洒了一地,那使双手大刀的旗兵痛的面孔都扭曲。抽刀,那旗兵翻着白眼慢慢软倒,黑血不停涌出将积学染红。
张水子砍瓜切菜一般劈死几个旗兵,心中狐疑,旗兵为何变的如此孱弱了,不经砍呀。
他本就不是心思细腻之辈,稍有些不解便握着刀,踩着有节奏的小碎步加入战团。林中,摆脱纠缠的马灿擦了把汗,慌忙取出备用小铁锤,手忙脚乱的装填后,火铳抵在肩上想要寻找目标,却赫然发现数量多达数千之众的建虏,与奇兵队接战一个照面下来,竟溃败了,到处都是遗弃的尸体和伤兵。
短兵相接,一方溃败,另一方便咬着猛劈猛砍。
一片雪亮刀光亮起,建虏数千之众竟毫无顽抗之力,败兵乱哄哄逃进林中,被一千余人的明军咬着尾巴猛追。马灿稍一呆滞,也生出同样的困惑,这些虏兵真是旗兵么,如此孱弱不堪一击,随即醒悟,这数千虏兵在林海雪原中,与李帅麾下精兵纠缠了一个冬天,能不弱么。
李帅部众都打到弹尽粮绝了,这些旗兵也强不到哪里去,早已山穷水尽了。
“追,追出去!”
马灿欣喜若狂,招呼左右尚有些狐疑的部众,便抱着铳大步冲了出去,大群明军仍下火铳,亮出防身腰刀变成纯近战兵种,咬着建虏溃兵冲进密林深处。建虏大溃,溃兵四散而逃跑的到处都是,却被体能明显更加充沛的明军一个个追上,砍死,凄厉惨叫声响了整整一夜,到马灿重重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才赫然惊觉林间微微发亮,不知不觉竟血战一夜。
马灿拍打着酸痛的小腿,心中咒骂,追了一夜也没遇到几个虏兵。
他的一千部众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追杀溃兵早跑的到处都是,一时也难以收拢兵力,只得听之任之了。心中毫无半分担忧,他的奇兵队千条万挑,精兵最擅长小队作战,打散了反而更是骁勇,极擅长小队渗透作战。这便是后世山地猎兵的老祖宗,成群,在山林中深出鬼没如老练的猎手,猎的却不是野兽而是人命。
啪。
左近传来一声脆响,树枝折断的声音,掉队的马灿慌忙手脚并用爬到树后,架起铳瞄住了发出响动的树林。
沙沙!
一队叫花子般的身影从树后钻了出来,马灿心中一凉正叫苦时,照门中出现一个高大身影。
暗处的马灿慌忙收起铳,失声错愕道:“李帅?”
那队叫花子也吓了一跳,纷纷停下脚步弯弓搭箭,马灿慌忙高举双手转了出去,免的生出误会。
“李帅,我是奇兵队马灿!”
一嗓子嚷出去,那队明军方松了口气,在马灿惊讶的注视下,密林中不时有互相搀扶的身影走出,竟是李争鸣残部藏身于此。
一个英武大汉走了过来,咧开长满胡子的大嘴,嘿然笑道:“小六,竟是你来了么,这可巧了。”
马灿和李争鸣夫妻极熟恁,闻言慌忙跑过去,嘿嘿笑道:“李帅,怎的闹成如此模样,这,这太惨了些。”
李争鸣缓缓在雪地上坐下,伸手笑道:“吃食,带着么?”
马灿如梦方醒慌忙翻褡裢,想了一想索性连褡裢都递了过去,不远处,一些奇兵队士卒闻讯赶来。
“长风!”
“破浪!”
远远的对上口令,一些奇兵队士卒慌忙跑过来,跑至近前便被一众叫花子般的同袍围住,翻褡裢掏干粮,不多时,密林间便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咀嚼声,吞咽声,一路尾随建虏残部的李部可饿惨了,建虏残部人数高达五万之众,沿途能猎的早就猎光了,多数李部士卒都饿了天,瘦的脱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