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脸色有些狰狞,鼓噪起来,麾下百余位将官纷纷锤胸,施礼,大步出帐翻身上马,百余位将官领着三千关宁铁骑冲阵,副将赵率教亲自领军,这是动用了关宁铁骑雪藏的老本了,要拼命。也由不得袁崇焕犹豫,这一仗要是连辽河都过不去,皇上那里不太好交代,心急如焚。
三千铁骑在大营披甲,从赵率教以下都心存死志,用两三层甲裹的严实了,再用铁链子绑在马上。三千骑牵马出营,开阔的正面战场上全线激战,东一团,西一簇的明军士卒以大车为掩护,躲在车阵后面和虏骑,汉军对射,明军竟然被汉军火力打的抬不起头,躲在车阵后面乱放枪。
袁崇焕十分恼火,麾下正牌子明军精锐,竟然被一群汉军,包衣火力压制了,这上哪儿说理去。此时袁崇焕也清醒了,他麾下的明军操练日久,皇太极可也没闲着,也在操练,并且还装备了建州自制的火器,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建虏也会造火器了,并且当面汉军,包衣军火器之多,还胜过明军。
正面之敌以盾车,沙土车为掩护,躲在后面放排枪,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炮打的咣咣响,比火力正牌子明军竟然完败。袁崇焕也是知兵之人,心知大军在野外与虏军陷入混战,十分危险,他麾下大军虽人多势众,可也被大批蒙古轻骑分割成几大部分,几大股兵马都是各自为战。这是很危险的信号,再打下去就要弹尽粮绝了,补给,弹药送不上去,全军就会崩溃。
真到了玩命的时候,他的心头肉关宁铁骑,便成了救命的稻草。
以铁骑趋赶蒙古轻骑,冲击当面之汉军大队,当可一举扭转战局,此战袁崇焕竭尽了全力,方知从锦宁一线反攻辽沈,难于登天,前帝党内阁那些老家伙判断还是极准的,从山海关到锦州,宁远再到沈阳,这条反攻路线实在太漫长了,也太险要了,前有大河阻挡,后面漫长的粮道不稳,焦头烂额。
“诸君,死战吧!”
赵率教翻身上马,三千铁骑成群结队奔赴战场,将粗长的三眼铳夹在腋下,往大队蒙古轻骑掩杀过去。沿途蒙古轻骑纷纷打马躲避,高居马上的关宁铁骑纷纷发铳,一时间战场上铳声大作,大批蒙古轻骑如同赶鸭子一般被趋散,却在不远处重新结集,逡巡不去,关宁铁骑驱赶了蒙古轻骑,便汇聚起来试图击破当面之汉军。
铁骑滚滚,逐渐加速的关宁铁骑冒着密集的弹丸冲击汉军阵地。
一片硝烟升腾,火光闪现,冲在前面的十余骑死兵被打的全身冒血,战马疯狂的冲锋中逐渐歪倒,轰然倒地。后排铁骑速度却冲到峰值,高速碾过前面横七竖八的身体,又是一轮密集的火铳齐射,冲锋在前的铁骑没有生存空间,被密集的弹丸,还有一些小炮发射的霰弹,打的轰然倒地。
铁骑冲阵便是如此惨烈,冲在前面的九死一生,并且死的极为壮烈,然而鸟铳威力太弱,射程太近,齐射是无法阻止铁骑冲锋的。两轮齐射过后,大队铁骑便碾进汉军阵中,如同一块块大石头仍进了平静的水面,瞬间便将密集的汉军步队冲垮了,达到速度峰值的铁骑如决了堤的洪水,破阵而入。
这是轻装火器部队对阵铁骑的常态,火铳发射的弹丸会被前排重骑兵挡住。冲锋在前的重骑兵,起到的基本是人肉盾牌的作用,要完美挡住大股骑兵的冲锋,要靠野战大炮,没有大量野战炮提供火力掩护,单纯的轻装火器部队面对骑兵冲阵是很孱弱的,更别提汉军主战武器还是大量鸟铳。三千关宁铁骑透阵而入,汉军崩溃,袁崇焕兴奋的脸色涨红,动用了他的中军主力,决死一击。
中军四千马队空群而出,士气大振的明军纷纷杀出壕沟,车阵,痛殴溃败中的汉军。战场上到处都是遗弃的军械,大车,此时大地震颤起来,远处河套上出现大量骑兵,大批骑兵在马背上颠簸起伏。袁崇焕色变,冷汗涔涔,心知这一仗是败了,八旗兵终究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在最要命的时间点。
八旗兵来自东北方向,那便是驻扎在辽阳的八千两红旗兵马。心中一阵疲惫,无力,袁崇焕竟然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冰凉失语了,左右将领大吃一惊,以祖大寿为首的将领慌忙下令,慌忙打出旗号收拢中军马队,以四千中军马队开路,全军冲进大小凌河城,固守待援,此时明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明军正在潮水般冲锋,追杀溃败的汉军。
另一部分明军则保护着主帅,往大小凌河城冲去,情急之下拼了命的明军竟然冲破蒙古人的阻拦,一口气冲进了城,咣当,城门千斤闸刚刚落下,席卷而至的两红旗骑兵,瞬间冲垮了大队明军步卒孱弱的抵抗。不成阵势的明军步卒被呼啸而至的两红旗骑兵淹没,前面还在苦战的赵率教,率三千关宁铁骑残部掉转马头,拼死接应步卒。
混乱的战场上,赵率教率三千关宁骑兵奋起余勇,提起马速迎击两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