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温体仁咬周延儒,被大学士刘鸿训保下了,之后温体仁咬刘鸿训,居然将这位敢替皇上改圣旨的刘大学士咬死了,之后左副都御史王志道又咬温体仁,被崇贞皇帝视为“沽名立论”下旨申饬,之后温体仁又被周延儒反咬一口,喷成“盖世神奸”,一干清流君子为了入阁在朝中咬成一团,唾沫横飞实在太壮观了,短短一年时间内阁换了六个大学士。
船上,马城心中厌烦随手将京中密报仍到舱外,且咬着吧,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时候尽量低调些,命人在登州上岸将老大人棺材运回金乡县老家,葬在祖坟里操办了一番。
金乡县,周府祖宅。
旅途疲惫妻妾们都睡下了,只有几个周氏族人撑着眼皮苦熬,灵堂中冷冷清清的,深夜时袁可立袁老大人在子侄陪伴下,自河南赶来哭灵。周氏族人慌忙招待贵客,袁老大人则在灵前潸然泪下,这位被革职的前朝阁老也是悲从中来,哭了个一塌糊涂,当夜便在周府老宅住下了。
两日后,金乡。
登高远望,山东金乡也遭了旱灾,金乡知县也不敢再摆架子,赶来拜会。鲁西南已经连续三年大旱,连百姓饮水都成了大问题,曾经富庶的金乡也盗贼四起,再也恢复不了神宗朝的富庶,天启朝的有序了。金乡也曾经是袁可立当巡抚时的治下,当时还是富庶的大蒜之乡,如今连年干旱连大蒜都种不成了。
袁可立看着周氏庄子里几眼水井,摆手道:“回去吧,多打井。”
金乡知县尴尬的答应了,前内阁次辅面前也不敢放肆,只是连续大旱三年连井都干了,只能打深井,然而打深井是需要银子的。如今山东盗贼四起,只是金乡附近就有三伙山匪,乱象已成从父母官到百姓都在苦苦支撑,指望着雨季来临能缓解干旱,对此袁可立信心还是很足的。
亲民官出身的袁阁老,稳重道:“眼下是雨季,早晚会下雨的。”
马城不愿打击他,心说印象里历史上从天启朝到崇贞朝,北方可是大旱了十几年,史书县志上都是明确记载过的,假不了。小冰河期的反常气候呀,连续十几年旱灾,朝中还有一群疯狗在乱咬,大明就是这么亡的,这些话自然只能放在心里,说出去怕是要被天下读书人千刀万剐。
稍一沉吟,袁可立温言道:“你回开原之后,切不可浪战,徐徐图之。”
马城点头受教,如今朝局混乱失控,各地督抚人人自危,都怕东林党的唾沫喷到自己身上,人人都在装聋做哑,军阀割据的时代正式开始了。开原首当其冲不得不拥兵自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听杨鹤和东林内阁瞎指挥。倘若杨鹤再玩一出四路围攻,开原又该如何做,只能做乱世军阀拥兵自保。
袁可立沉默良久,才压低声音道:“听调,不听宣。”
马城会意点头,两人相视无语论祸国殃民的能力,古往今来也没有能强过东林党的,这才一年就把大明搞崩溃了。
临别时马城苦劝道:“袁公可去台湾,寄情山水也好。”
袁可立暴躁道:“老夫就在河南老家,哪儿都不去!”
马城赶紧赔笑这位袁老大人还是那个火暴脾气,送走袁可立又至登莱,密会戚金,等了三天戚金没来只送了封信,相见不如不见。马城无奈只得将妻妾仍在登莱,出海去朝鲜耽罗,在气候凉爽的耽罗岛见到了毛文龙,贞明公主,关起门来密谈了两天,毛文龙才带着亲兵回义州去了。
马城严令两人没有开原提督府军令,朝军,义州镇不得动一兵一卒。
戚金要做忠臣,秦邦屏没什么主见,毛文龙却不管那一条表现的极为忠心,贞明公主也实际控制五万朝军。如此,马城心中终于塌实了些,最差的局面朝鲜境内还有一支抵抗抵力量,能有效的牵制建虏。心叫侥幸多亏了下手快,以雷霆万钧之势废了光海君,如今将五万朝军抓在手里就有余地,和贞明公主缠绵了几日,便该动身去蓟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