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一个慌慌张张的女声跟着响起:“是、是,奴婢……奴婢这就来。”
而屏风后床榻上的少女听见这动静,惊得立马睁圆了眼睛。
刚刚是……谢缁椹?
挨了30多个板子的谢缁椹?
他现在不在屋里歇着好好养伤,出来瞎转悠什么,真觉得自己身子骨硬朗,从小练就一身盖世武功了?
真给她死了可真么办,她找谁去赔?!
慌张的女声再次响起:“爷怎么不回去歇着,突然到这边来?您背上的伤还没好,大夫不是说不能随意……”
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那喋喋不休的声音:“她醒了吗?”
“小凝姊姊吗?醒、醒了,刚醒没多久……爷您要去瞧她,可、可……”
“别废话,带我过去…嘶…没事,走吧。”
乔小凝赶忙又趴回床上,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装出虚弱不堪的样子。
听着屏风外不断传来的吸气声和缓慢的脚步挪动音,她明知故问:“青葙,怎么了?有人来了吗?”
青葙答:“是……是爷、爷来了。”
屏风内的声音立时顿住,好半晌才慌忙道:“爷?爷不是在养伤……”
她刚说完这句,屏风后两个人影便出现在她视线内。
唇色苍白、冷汗直流的少年咬紧牙关,在丫鬟的搀扶下一点点挪动到她床边,整个过程异常艰难、辛苦。
而乔小凝则直接傻在了床上,半晌才傻愣愣喊了声:“……爷。”
少年轻轻嗯了一声。
艰难的坐下之后立即摆手让青葙下去。
青葙踌躇着不肯走:“奴婢下去了,谁伺候爷……?”
谢缁椹忍着背上的痛意,终于没了耐性,冷冷瞥她一眼,“去!”
青葙这才三步两回头的走了。
青葙走了之后,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屋里安静的厉害。
气氛也尴尬不已,压抑又无端让人心慌。
半晌,少年转头瞧向乔小凝。
乔小凝在他瞧过来的瞬间,想起来谢缁椹来这一遭的原因,赶忙道:“奴婢已经将信交给叶公子了,他还托奴婢给您又回了一封,就在袖子……”
然而说到这儿,床上的少女便噎住了,因为她突然发现……
她身上好像有点光溜溜的……
谁把她衣服给脱了!!
少年见她顿住不再说下去,甚至脸上还涌上纠结的神色,开口安慰:“无事,那个先往后放一放,我来是想……瞧瞧你的伤如何了。”
他声音虚弱极了,即便是距离这么近,乔小凝听着都有些费力。
想来中午挨下的30板子不是糊弄着玩的。
“我让瞧病的大夫每味药都开了两份,这里还有一瓶……”谢缁椹皱着眉抬起胳膊,抬到一般却又顿住,脸上的冷汗瞬间而至,连成线的掉在衣襟上。
看那样子,应该是扯到了背上的伤。
然而他咬着牙不肯出声,乔小凝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没敢问。
不知怎么,她突然觉得自己要是问了,对方可能会更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
谢缁椹任由头上的冷汗流下,咬着牙抬起胳膊伸进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缓了半晌才开口:“金疮药,外服的。撒在伤口上有些疼,你忍着些。”
乔小凝看他脸色惨白惨白的,赶忙开口哄他:“没事爷,奴婢皮糙肉厚的,最不怕的就是疼,我一点事都没……爷?!”
床上的少女说不下去了,因为她背上突然袭来一片凉意。
那股凉意让她的伤口舒坦极了。
终于不用继续闷着,整片绽开的血肉兴奋的张开了毛孔。
可乔小凝却在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她脑袋就像是炸开了一片礼花,乒乒乓乓一片乱响,直接将她给炸懵了。
屋内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游走,床上少女的血肉模糊的脊背暴露出来,看得人一片胆寒。
丑陋、恶心。
叫人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