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缁椹本想继续问下去的,可巧突然有人来解救了乔小凝一把。
正在气氛熬人的时候,青葙提着裙摆上了台阶,过来小声通报:“爷,荷香带着几个人过来送衣料了。”
太师椅上的少年听见声音,被人扰了兴致十分不悦,回头瞧她,“你怎么还在翠竹苑待着?”
青葙低着头不敢言语,站在门侧的身子忍不住想往旁边躲,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才好。
少年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少女只得回他:“大奶奶让奴婢在翠竹苑,奴婢就要在翠竹苑。”说完又咬住下唇,抖着身子又往门侧挪了两步。
乔小凝闭了闭眼睛,唉,这话答的实在没有眼色。
果然,身前那位爷啐了一口,咬着牙道:“你们倒真是她的一条好狗。”
门侧的少女更加怕了,眼泪吧嗒吧嗒往地上掉,却又不敢出声,过了半晌,她偷偷抬眼瞧了一眼。
迎接她的却是少年的大怒:“瞧什么?!再瞧我就让人把你这双狗眼挖出来!”说完踹走了脚边的圆凳。
圆凳摔在地上,不嫌事大一般,咕噜噜撞到桌子,引得上面的紫砂壶摇晃着倒了,滚到地上,叮叮当当一阵响。
热闹极了。
这动静吓得青葙直接叫了出来,脖子一缩,彻底把自己躲在了门外,一点也不敢露头了。
乔小凝瞧着对方,心有不忍。
对方说到底就是个小姑娘,性子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最近被折腾的厉害了,一见到谢缁椹就不会说话。
谢缁椹却不知道是不是从中得了趣,偏爱捉弄她,一看到对方躲躲闪闪的模样,便非要为难她不可。
同样的事,旁人捱两句骂也就过了,每次一到青葙就要见了泪珠才算完。
乔小凝低头瞧着自己的脚尖,这会少年正在气头上,她有心替人求情却也不敢。
谢缁椹斜眼瞧着青葙藏身的地方,那双眼睛恨不能吐出火来,直将那扇雕花门给烧成灰烬,好让她无处遁形。
须臾,他起桌上的折扇,展开,一下一下给自己扇着风,怒气未消:“滚回来,狗奴才!”
门后的少女又慢慢从门后挪出来,一点点露出那张可怜巴巴的脸,两手纠缠在一起,无助地互相掐红了,银白的珠子沉默的连成线,一下一下打在她手背上。
谢缁椹见到她的眼泪,唇角往下压得沉沉的,脸上阴测测的:“整日哭哭哭,爷天大的运气都让你给哭丧了!”
“一个连传话都传不好丫鬟,竟还有脸留在我的院子里?都点名让你滚了还不滚,行,你既然专门想气我,那咱们以后就走着瞧,看谁先折磨死谁!”
他气的收了扇子,指着门口的少女:“滚回去,让门口等着的进来,要是晚耽搁一秒给人走了,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青葙听了这话身子一哆嗦,连忙转身跑了,连行礼都顾不上,一边抬手擦着泪一边往院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