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了抽,他问,“你确定要拿这玩意儿送给长公主?”
饶是经常被白氏埋怨不解风情,顾渠都觉得拿个脑袋当礼物送给姑娘家,这事就他妈的离谱。
谢纶颔首,“确定。”
一想到景阳见着他带回扈尔巴人头的欢喜场景,他恨不得立刻驱马赶回长安。
顾渠见他这般笃定,无语凝噎。
沉默一阵儿,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兄弟,你自求多福。”
……
大军凯旋回长安时,正值深秋,朱雀大街两道的银杏黄澄澄的,随着微风拂过,簌簌晃动,像是串串金灿灿的铜钱在摇晃。
朱红色帅旗跃然高擎,飒飒作响,士兵们步调齐整的进城,百姓们夹道欢迎,摩肩接踵,齐声欢呼。
膘肥体壮的披甲战马上,为首的两位年轻将军最为耀眼。
他们身形笔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天之骄子,便是如此。
“那位黑袍的是镇国将军,也是国舅爷,皇后娘娘唯一的亲兄长!瞧瞧,多威风啊!”
“威风又怎样,听说他膝下至今无子嗣,家那位正妻进门这么多年只生了个女儿!也不知道她娘家是什么来路,国舅爷一直都没纳妾,也是稀。”
“嗨,能有什么来路,国舅夫人是白老太傅家的嫡孙女,白家哪算得上什么顶顶煊赫的人家,这门亲事好像是他们少年时就说下来了的。这两年顾家水涨船高,白家也跟着鸡犬升天咯!”
百姓们聊完国舅爷,又议论起国公爷来
“再过不久就要过年,开了春长公主就该嫁了吧?”
“是啊,明年公主就十七了,听说陇西的公主府建得可富贵了。”
“这谢国公仪表堂堂,自个也有本事,手握重权,可惜就是命硬,克父克母的,也不知道陛下怎么舍得将唯一的妹妹嫁给他,还是嫁去陇西那么远的地方?一年到头都难回来一趟。”
“这你们就没见识了吧?长公主可是龙子凤孙,有滔天的福气,便是谢国公命再硬,长公主也能压住。”
“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啧,明年长公主出嫁的排场肯定气派极了!”
马上的两人耳闻百姓们的议论,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暗里却各怀心思。
“爹爹!爹爹!”
一句句脆生生的唤声传来,出于父亲的敏感,顾渠抬眼寻去。
只见街边酒楼二楼外,亭亭站着一位水蓝色长裙头戴帷帽的年轻妇人,她怀抱着个扎着小鬏鬏的女童。
那妇人虽戴着帷帽,可顾渠一眼就认出那道清雅温婉的身影,端正俊朗的面容上也露出笑,朝楼上招了招手。
楼上,小明岚睁着水灵灵大眼睛,扯着自家阿娘的衣襟,激动道,“娘亲,爹爹,爹爹!”
白氏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是,你爹爹回来了,咱们一家团聚了。”
谢纶看着顾渠脸上柔情的笑,挑眉,“是嫂夫人带着小侄女来了?”
顾渠毫不掩饰见到媳妇孩子的喜悦,眼角眉梢都是喜色,“是,小半年没见,我家明岚又长大了些!你瞧,我女儿是不是很漂亮,人人都说女儿肖父,她这鼻子和嘴真是跟我一模一样!”
谢纶抬眼看了过去,那穿着红色小薄袄的女童,眼眸明亮,唇红齿白,是挺可爱的。
“是挺像你的。”
谢纶淡淡应了声,心头想着,等明年将景阳娶回家,他也要跟她生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