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有着震惊有着震撼,有着不可置信,有着无法言语的……恐惧。
“姬北溟……”
他竭尽全力才从嘴里呢喃出来了这么三个字。
“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这一次,他近乎于崩溃的在吼叫!
姬北溟……
当这三个字落到了徐青婼的耳中,她没有像那金衣男子一样跪下,因为当她听清楚了这三个字以后她的脑海之中只有一片空白。
世上唯有一个姬北溟,就像是这整个天下,就只有一个北溟海。
姬宫涅手中握着的珠子消失了,他睁开自己那有些后怕还有些不知名情绪覆盖着的瞳孔。
他转过了身,看着眼前的男子,对上了那双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眸子。
他下意识的就感觉到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体内的那个小世界都被眼前的男子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个男子的眼前,他就像是那脱光了衣服的稚子,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秘密可言。
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和那金衣男子一样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男子竟然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姬宫涅在等的,不是他。
他在等的,是那名从进入凝灵山脉开始便一种从幕后帮助着他,推动着他的黑手。
“因为你在这里。”这是姬北溟的回答。
这样英俊的男子,这样仿若一个寻常的穿着黑衣的男子和姬宫涅记忆里的姬北溟好像有些不同。
以前的姬北溟就像是这天地共主,只要是出现在了任何人的面前就会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和眼神。
可是此刻,姬宫涅看着他,竟然能够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到几丝柔和。
“你是我的侄子,我为什么不可能来这里看看你?”
“我……”听到这句话,姬宫涅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到了姬北溟这样境界的人,怎么可能会撒谎?或者说,在这世上又有谁能够担得上他的谎言?
姬宫涅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他的这么短短的两句话给说的不知所措。
“看到你这样,我放心了。”姬北溟看着他,脸上挂着微笑,下意识的抬起了头摸了摸少年的头。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已经修炼到了这样的境界。”
“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比我当年要强得多。”
“有你这样的侄子,我这个做舅舅的很自豪。”
姬宫涅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听着姬北溟说的话。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姬北溟一次性对他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了对于自己的夸赞。
他的眼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了淡淡的湿润。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看我一眼么?”姬宫涅不知道眼前的姬北溟已经是堂堂的准帝,更不知道他在北海围杀的事情,这一切姬玄鱼都未曾和他讲过。
所以他不知道姬北溟在这北溟海的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最主要的目的之一,不过我也未曾想到刚到这里就看到了你遇到了危险。”他放下了摸少年头的手,目光根本就没有放到那名金衣男子和那好似已经被吓傻了的青年妖族身上。
他的目光,在看着这凝灵山脉之中的最深处。
那里,有一株梅花树。
徐青婼紧紧抓着自己的裙角。
她也能够感受得清楚那条雷龙之中所蕴含的力量。
她很想出手,因为她担心姬宫涅的安全。
但是她更明白姬宫涅的心思,他绝不会允许姬宫涅在他和金衣男子分出胜负之前出手。即便是死。
更何况,他绝不会死。她绝不相信姬宫涅主动挑战这名金衣男子是为了求死。
不过姬宫涅此刻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种力量虽然早在进入那小世界之前他便已经察觉到了猫腻,但是他心里却也明白这股力量源自于他体内的阳之力。
而他却并没有领悟阳之力的真谛。
所以刚才他的那一声大吼,其实是将自己的下场寄托给了体内的那个真正的姬宫涅。
他相信以姬宫涅的领悟力,在这小世界之中的这么多天里,肯定能够领悟一点东西。
毕竟他们两个本是一体,他既然对于阴之力有着如此的领悟,那他这个真正的姬宫涅自然对于阳之力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
事实上,他猜对了。
所以他才能够将这条雷龙上面的纹理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这条雷龙身上的几个光点。
那就是这条用灵力化作的雷龙的脆弱之处。
就像是他第一次看到那白晨宇向他刺来的那把飞剑上的光点一样。
所以这一刻,他手上的长枪已经点到了这条雷龙身上的其中一个光点中间。
只不过是这么一瞬间,这条雷龙便就失去了形态,整个身体化为了许多雷电编制的线条。
而这些电流,依然还在朝着他所涌来。
以点破面,以快点线。
世人只见秋风扫落叶,然而此刻却是秋风点雷线。
不断的出枪将那一条条闪烁着的电流点散,直到他的面前再无半点光芒闪烁。
然后姬宫涅一直憋在喉咙里面的那口鲜血总管是从嘴里吐了出来。
以领悟阴之力的他使用阳之力的力量,即便是阴阳相生,他也依然还未达到阴阳互融不分阴阳的境界。
所以这依然对他有着不小的伤害。
“这不可能!”
看到这一幕首先出声的不是那用出“雷龙吟”的金衣男子,而是他身后的那位妖族青年。
此刻的妖族青年面露不可置信,双目血红!
他是金衣男子的崇拜者。
从他还是三阶的妖族开始就一直崇拜着身为这四大妖王之一的金鳞王。
因为他们是同族。
“呼……”金衣男子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同样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招必杀竟然会在一名区区的灵窍境少年被破解。
即便是他吐了一口血,当这依然阻挡不了他对于自己的怀疑。
难道真是因为这百年以来平静的生活和久居高位的影响让他已经忘记了动手的感觉了么?
这绝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决不能够允许!
“双龙禁!”
他死死的念着这个名字。